“这是生了何事让柳大商人不惜万里海疆来老弟这里做客?”
索超上前询问。
“一言难尽……”柳颂长叹一声:“流年不利令某栽在一乳臭没干的小子身上,如今已是身无余财,数十年家业尽毁成为被朝廷通缉的要犯,茫然四顾,只能到索兄这以求暂避。”
“索兄不会见某是犯人之身,而不予接纳吧?”
“哈哈哈!”索超上前揽住柳颂的肩膀热情招呼:“俺索某人虽是海贼出身,也是讲江湖道义的人,何况你我还是同乡,少时的玩伴。”
“当年俺落难,千把子口人跟俺逃到这蛮荒瘴疠之地,缺粮少衣瘟疫肆掠,还有那些野蛮番人袭扰,危机之时,诺非柳兄驾船而来用布帛粮食铁器换咱手里不值钱的山货兽皮,俺城寨千把子口也撑不到现在。”
“说来你还是俺城寨的救命恩人,恩人有难俺等怎能袖手旁观?”
“有索兄肺腑之言,某心里也就踏实了。”
数日逃亡愁眉苦脸的柳颂难得展颜一笑,拱手向索超施礼感谢。
“哎,柳大商人使不得。”
索超急忙扶起柳颂。
“索兄以后莫叫某大商人了,某现可是犯人之身。”
柳颂颇为惭愧道。
“那俺以后就以二郞相称。”
柳颂家中排行老二,亲近之人以家中排行称之,索超此举无疑比先前以商人称呼柳颂显得更为亲切。
柳颂面色欣喜的以大郞称呼索超,以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心中虽不情愿,眼前形势迫使他不得不与自幼就瞧不起贫民出身的索超攀关系,以保自己安身立命之所。
索超热情的将柳颂一行迎入城寨之中,命人备好酒食招待。
宴席上,索超追问:“究竟是何方宵小使得二郞流落至俺这?”
几杯清酒下肚,想起几月来的遭遇柳颂恨欲发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苦楚,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侄子一一相告。
索超听后连连为柳颂的不幸叹气,抚其肩宽慰:“以后二郞就是俺淡水寨的人,二郞的仇也是俺淡水寨的仇。寨中人手虽不多,也有三百来号能战的弟兄,俺等在此卧草吃胆几年……”
“爹,是卧薪尝胆。”
坐在索超旁边身着青衣腰配长剑,梳着男人发鬓的少女白了自家爹一眼。
索超哈哈一笑掩饰尴尬,继续说:“那个卧薪尝胆几年,招募不堪贪官污吏欺压的江湖好手,待聚集数千兵马之时,俺等就杀回大陆,即为二郞报仇雪恨,也为当年死于官兵之手弟兄报仇,儿郞们,你们说好不好?”
“好……”
“大当家有勇有谋,不出三年俺等就能重现当吴大当家时盛况。”
……
大厅内除了少女外,一众大小头领脸红脖子粗的叫嚣道,扬言几年后杀回去定要找某某报仇。
柳颂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厅内闹轰轰的一幕,这群吴令光残部都窝在此地六年了,实力不但没长进还比当初他第一次来时弱了五分。
记得当年驾船途经流求,发现淡水河入海口,生出逆流而上一探究竟,方才发现逃难至此不久的吴令光残部。
六前年这伙残部可有近两千号人,能战之士六七百人,如今只剩三百多号,加上妇孺才千把子人。再卧薪尝胆几年,估计情况只会更遭。
诺不是无处可去,柳颂可不想来这瘴疠之地。
如今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实在不行,在岛上待个一年半载后,过了风头就潜到岭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