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容倒是没想到过女儿在大家孙氏面前,倒是比自己更得颜面,但是想想心里头便觉得有些宽慰,好歹只要女儿受疼宠就足够了。
长安向来就比自己会说话,反正自己左右,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再能讨好婆母又能如何?
“祖母家家,长安好想您。”
谢令姜鼻子微酸,抬头,起身,而后朝前奔跑。
她今日穿的是浅色的夹袄短衫,裙为多折裥裙,裙长曳地,下摆宽松,瞧上去也干净利落,潇洒自然。
而后行至祖母面前,只见祖母大孙氏,此时尚且容光满面,无见疲态,握住对方的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都是孺慕之情。
谢道聆,谢道璨和谢道辉都害怕大孙氏不敢上前,其他的这些兄弟们各个严阵以待,不敢动容。
大孙氏看着这些孙子孙女,心里头终归是有一些无意察觉的难过,可是这时候谢令姜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似乎在给她传递一点力量。大孙氏勉强温和一笑。
“今日便不考核你们了,明日里便是十五,上元节,届时秦淮街上势必极为热闹,娘子们,年岁还小,三郎,你看顾着弟妹们带他们好好玩玩,今日里舟车劳顿,你们先回去,好生休息吧!”
果不其然,兄弟们都松了口气,娘子们也欢喜不已,建安那里从未有过这样盛大的节日,还有这样热闹的场所,而且居然还能上街去玩?再怎么也比京都好多了?
谢令姜垂眸,自汉末以来,道教重要派别五斗米道崇奉的神为天官、地官、水官,说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并说上元天官正月十五生,中元地官七月十五生,下元水官十月十五生。故正月十五为上元节,年幼时也被仆妇们抱着出去玩乐过。
眼下兄弟姊妹们都很开心,连忙都行礼。
谢令姜起身欲行礼告退,却被大孙氏挽留拉了手,“长安今夜就陪祖母家家睡吧。”
谢令姜连忙看向阿娘,阮容含笑开口:“长安今夜就在这里陪着你大家睡,阿娘也要好好的收拾咱们家的修心堂了。”
等到众人都走了,大孙氏轻轻地戳了戳谢令姜的脑袋,“你怎么还要看你阿娘的眼色?是不是在你阿娘身边?她管的你很严格?”
谢令姜心想着祖母莫不是想借此来苛责阿娘?一时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大孙氏再次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头,有些笑:“难不成你回你阿娘身边住了三年,便不再和祖母家家亲热了吗?你阿娘把你教的这样好,你同你阿娘亲昵,我都很高兴。”
谢令姜乖巧的靠着祖母,然后忍不住撒娇了。
“长安最喜欢祖母,只是阿娘也很辛苦。”
谁知道都说了这样一句,大孙氏似乎察觉到什么?然后摸了摸谢令姜的脑袋,“是不是那几个妾室翻弄风雨?”
谢令姜心里一惊,也许在祖母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娘子,童言稚语也无甚要紧,但是有关阿娘的德容妇工的问题,势必要引起她的注意力。究竟怎么说才能让祖母佳佳不觉的自己圆滑世故?又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呢。
“倒是还好,只是因为大兄的缘故,阿娘身子有所损伤,心里也亏得很,建安城里头,又不得不和其他的那些大妇们交流,如今我们房里的事务,长安主动的让阿娘把阮嬷嬷放到身边来仔细学习掌领。”
或许是提到大兄谢寄奴,大孙氏眼眸里也不由得多了几分黯然,提起这个优秀无比却早逝的嫡长孙,她们婆媳之间心里有芥蒂,未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等在祖母家家的怀里歪了一会儿就好,谢令姜忽然坐起身来:“五娘身体怎么不好了?也不瞒祖母家家,在回来之前我身体也有一阵子不大好,是感染风寒的缘故,连夜发着噩梦。好久不见五娘,听说她现在生的十分漂亮。”
大孙氏听了后连忙心疼的抱了抱谢令姜,“我的小长安愈发有长姊模样了,五娘乖巧,你可以去碧纱橱看看她。等晚些了再过来用晚餐,今晚和祖母家家睡。”
谢令姜便从从容容行礼,而后去碧纱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