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演是吧?
行,我陪你。
想罢,雪姝在旁人注意不到的袖子下用右手狠狠在左手手背上掐了一把,眼泪几乎在痛感袭来的同时就滚了下来。
“母后,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您的意思是我是明知自己身子情况故意陷害您吗?”
她看着秦婉如,双目通红,豆大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双颊流下来。
原就因失血看着虚弱的她再这么一哭,更显柔弱可怜。
虽然她自己心里对自己现在这样子恶心得不行。
不过既然人这个老戏骨都没这个自觉,她这个小戏骨自然得向她看齐好好磨练自己的演技才行。
秦婉如瞧着那一颗颗从她脸上滚下来的珠子,险些被自己的一口气给憋死。
该死的小贱蹄子,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早知她是个不要脸的,没想到竟无耻到如此地步!
吸气,秦婉如心里恨到了极致,却又紧紧咬牙不住地提醒自己绝不能就此上了这小贱人的当。
“你……”
雪姝岂会看不出她心里所想?
呵,论不要脸的程度,她哪里比得上她秦婉如。
雪姝不打算给秦婉如发挥的机会,一边低头抹眼泪一边往太后那边靠。
“皇祖母明察,我真不知自己寒症这般严重,更从未想过要利用自己的身子来陷害母后,原就在想这辈子该怎么过下去,不曾想母后竟这般怀疑我,我……”
哽咽。
“我都不知道这日子还有什么可盼的,还不如就此死了,一了百了!”
说完,转身越过秦婉如就朝门口奔去。
“公主!”
“六丫头!”
白茯与太后的声音齐齐想起,索性站得离门口最近的容嫔眼疾手快,心惊肉跳地一把拽住了要去撞门的雪姝。
雪姝要拨开容嫔的手,一边使劲挣脱一边哭着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身为女子,竟是……母后又这么怀疑我,我不如死了算了,也省得日后背这骂名,放手!”
雪姝人本就生得娇小玲珑,长年的营养不良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补起来的。
即使她身上现在穿的是厚厚的冬裙,也难掩她单薄瘦削的身形,刚刚又失了血,原本就没什么肉的脸上更显苍白。
如今双目通红声泪俱下,更是看得在场的人不管事情真相如何都不禁生了恻隐之心。
秦婉如看着被容嫔使劲拉着劝着的雪姝,气得是咬牙切齿双手止不住地颤。
好一个苦肉计,这明显就是知道自己说不过她,所以才耍赖地用这一招,该死的小贱蹄子!
咬牙,秦婉如也狠狠在自己手背上拧了一把,下手之狠,不过才一下,她愣是也把眼睛给拧红了。
“母后,臣妾……”
“闭嘴!”
太后雯萱去跟容嫔一道把人拦着,自己则在秦婉如开口时厉声强行打断她的话。
“皇后啊皇后,她才十五,才十五啊!此事已经够伤她的了,你却是还往她头上扣这罪名,你居心何在仁心何在!”
不怪太后听不进秦婉如半句话,实在是对女子来说,生育实乃人生中的大事。
别说本人了,便是任何旁观者,在听说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这辈子就这么被定下来了,她们也会于心不忍,本人又会作何想?
伤心都来不及,还会想着陷害?
秦婉如被太后的一句“仁心何在”说得心里一紧,忙道:“母后,臣妾……”
“皇上驾到——”
李楷那略微尖锐的声音让秦婉如再次没机会把话说完,也打断了屋里的吵闹。
皇上?!
秦婉如没想到夙承勋真的来了,猛地回头朝外看去,在看到男人脸上风雨欲来的表情时,她的心陡然揪得紧紧的。
就这么短短一瞬间的功夫,屋里变得鸦雀无声,静得甚至能听清每个人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夙承勋一身龙袍,很明显是刚下朝就往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