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夙锦儿看着走过来的成妃,揪着白茯头发的手却无松动的迹象,甚至还在成妃走到面前时告起状来。
“母妃,这奴才好大的胆子,见了主子竟敢不行礼,还想装没看见蒙混过去!”
娘的!
白茯忍不住暗骂了声脏话,心思一转,任由夙锦儿揪着她,转身就跟成妃磕起头来。
“娘娘明察!奴婢真不是有意对锦儿公主无礼的,是真没瞧见,求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白茯是发了狠心的,夙锦儿竟生生让她给拽得踉跄。
夙锦儿的火那叫一个大,手上一收,拽着白茯往地上猛推,“好个嘴硬的奴才,我……”
“闭嘴!”成妃怒斥,肚子里的火别提多大了。
夙锦儿被吼得手上一松,白茯趁机后退了两步,弓着背伏趴在地上。
夙锦儿不甘,“母妃,她……”
“本宫让你闭嘴!”成妃再次强调,瞥向白茯,对夙锦儿是从心底恨铁不成钢。
夙锦儿嗫嗫,方干不久的眼眶因委屈开始发红蓄泪。
成妃深吸一口气压着怒意,冷冷看着面前双眼肿成水泡的人。
“本宫对你是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听的?谁准你擅自出景萃宫了?”
该死,以前当真不该纵着这丫头,养成这般蛮横嚣张的性子。
也不看现如今都什么时候了,她不好好待着,竟又出来给她生事!
夙锦儿向来不擅长这些,以往有夙睿兴在其身后守着,万事也有他拿主意定夺。
最重要的事,以前并未出现什么严峻到她连景萃宫都不能出,说一句话都必须得斟酌的情况。
而今成妃三连问,夙锦儿委屈至极。
再一想起夙睿兴方不久对她的态度,瞬时万般情绪涌上心头,一眨眼,满脸泪水。
“我就出来了又怎样?!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喊罢,泪眼朦胧地狠狠瞪了一眼白茯,不顾成妃还在面前,捂着脸撞开月婷就跑。
“锦儿公主!”月婷手忙脚乱地跟上去。
成妃满脸乌云密布,袖下的手捏得死紧,看着夙锦儿离开的方向,眼底一片阴霾,还有转瞬即逝的忧心。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换上一副柔和的神情看向白茯,“没事了,起来吧。”
白茯连声谢恩,扶着簪花有些狼狈地起身。
成妃迅速将白茯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缓步上前行至其面前,抬起她那如葱十指为纡尊降贵地为白茯整理衣裳。
白茯惶恐,“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娘娘饶命!”
皇上的妃子竟给她区区一个奴才整理衣裳,要夭折了!
成妃的手在空气中略微僵硬,但毫无疑问白茯的这反应是对的。
她放下手,轻轻勾了勾唇,示意身边的大宫女锦绣将白茯搀起来,边道:“锦儿公主尚且年幼,说话做事免不了失了分寸,还请你多担待了。”
这话说的,白茯当即又要跪。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长眼冒犯了锦儿公主,奴婢有罪!”
笑话,她是谁?站在她面前的人又是谁?
真要受了她这话,就算有公主给她撑腰,她也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她又不蠢。
成妃原本也就是威慑威慑白茯,让她回了长禧宫不要乱说。
毕竟她现在还不知对方的实力究竟如何,且正是敏感关头,更不应轻举妄动。
到底是个奴才,白茯的反应正是她想要的,成妃也不再多言,示意锦绣将人搀起来,“没事了,忙你的去吧。”
白茯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送她一行人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方松一口气。
奶奶的!
摸着被揪过的头皮,白茯在心里问候了夙锦儿的祖宗十八代。
看神情,哪还有方才面对成妃和夙锦儿时的半分唯唯诺诺。
不过,白茯虽未将成妃的话放在心上,但回到长禧宫后却还是没把夙锦儿刁难她的事说给雪姝。
最近让她们家公主劳心费神的事已经够多了,她还不至于如此不懂事,将这些个说与她再让她操心。
但是,虽未说夙锦儿刁难她的事,白茯却还是将遇上夙锦儿的事给雪姝说了。
说是夙锦儿自怀阳宫方向来,许是又与三皇子有争吵,俩眼睛都给哭肿了,边说还边很生动形象地模仿了夙锦儿的样子。
雪姝被其逗得大笑,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