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盼第一次私下与安嫔提起雪姝时也曾说过“皇上估计巴不得本宫与她走近些”这样的话。
其原因就在于,她若与雪姝走得近了,便能从侧面打探出昭王究竟想利用六公主做什么。
如此,她便好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夙承勋。
只是,这揣测的事大伙儿都是藏在心里的,哪有人摆在明面上说的,何况还是在当事人面前。
江玉盼没神情变得僵硬。
眼见人要走,她坐不住了,忙起身挡在人面前,“公主说笑,我也不过随口一说,哪还存在什么告状。”
边说,边让雪姝回到座位上。
雪姝顺势坐回去,笑着说:“娘娘不必在此跟我打马虎眼,有些人心里想什么,我不用看也知道,所以娘娘大可不必如此揣测。”
江玉盼索性也不回她位置了,就跟雪姝隔着一个茶几坐着。
见其明艳却略显稚嫩的脸上是与其不符的老成,江玉盼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笑得僵硬。
“公主冰雪聪明兰质蕙心,我等真是自愧不如。”
雪姝知她说场面话,倒也不拆穿,只接着方才的话道:“皇叔公虽宠我,却不似娘娘们想的那样图谋着什么,娘娘若真想告去,我也无方,只能当没来过。”
江玉盼讪讪,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是他们这些人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
虽心下不悦,想想却又想不出她这话的毛病。
她伴皇上二十年,也算是看着昭王长大的,昭王不插手后宫事是他们这些人都看着的。
也正因这样,有些女人才会跟着了魔似的痴迷那个男人。
也就这个月,因为这丫头来后宫转悠的次数多了些。
这样的话,也就想不通昭王宠这丫头的缘由为何了。
想不明白,江玉盼索性也不揪着这件事,“公主言重了,不过,我并不否认,在此之前我的确有怀疑过王爷。”
不错,够坦诚。
雪姝笑笑,只扯了扯嘴角。
见状,江玉盼又道:“不过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我若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岂不真成小人了,所以公主勿恼,告状什么的,并不存在。”
雪姝哼笑,“娘娘能明白最好,毕竟我来,是打算跟娘娘上同一条船的。”
这样说,够清楚明了了吧?
同一条船……
江玉盼稍收了笑,视线在茶几上的小碗上轻扫,也不跟她来些弯弯拐拐。
“公主说这芙蓉玉华露便是安嫔是皇后的人的证据,何以见得?既然尝不出来,公主又是如何得知这里面便放了燕麦粉与苦瓜籽?莫不是……”
“并不是。”
雪姝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接了她的话。
“娘娘这玉华露,今天我还是头一次尝。”
江玉盼:“那……”
雪姝呼出小口气,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江玉盼。
“这里面的东西,是我亲耳听安嫔跟秦婉如说的,你会信么?”
当然,瞎编的。
她会知道,得益于她已经活过一辈子了。
上一世,在离她临盆只剩半个月的时候,安嫔是秦婉如的人一事被红襄发现。
红襄本欲将此事告知江玉盼,不想被秦婉如授意安嫔来了个杀人灭口。
江玉盼为红襄之死大闹御花园,事情传到夙承勋耳朵里,夙承勋便命刑部彻查此事。
安嫔自认做得干净,谁知却还是被她那细心的祖父查出了蛛丝马迹。
安嫔为自保抖曝出婉如,藏在她这些年为江玉盼调制的这些露里的秘密也就这样被抖出来了。
这个芙蓉玉华露,恰好就是证物之一,其中的配料自然公开了。
可惜安嫔这招同归于尽并没起到作用。
秦婉如的一句“既是本宫指使,那边拿出证据”将濒死的安嫔堵得哑口无言。
又因有夙承勋保着,安嫔便彻底成了秦婉如与江玉盼之争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