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德二十五年十一月十七日,燕檩提前到了长安。
朱雀大街两旁满是看热闹的人,人们都听说那个神秘的莲罗皇帝来了。
不得不说长安百姓的消息灵通,本来没有对外宣扬是给李长逸庆贺生辰,但是燕檩在长安的馆驿里就听到百姓议论纷纷,说他是为了靖王的生辰而来,说这个莲罗皇帝奇怪的紧,大唐皇帝过寿不来,一个靖王的生辰竟然会来之类的话。
燕檩多想有一天可以向天下公开自己的身份呢,李承霂那个老家伙有什么值得他来的,若不是为了逸儿,他才不稀罕来长安。
燕檩在路上已经知道了李长逸被封靖王的事情,所以他提前传信给李承霂说了不必迎接他,等早上他会进皇宫面圣,用最快的速度走完那套程序以后他要住到靖王府,不住皇宫,但是李承霂还是搞了那套繁文缛节。
好不容易挨到了宴会结束,燕檩在昭天殿才有机会和李长逸说上话。
“逸儿,你可知我是谁么?”按照燕檩的猜测,李承霂那人断不会告诉李长逸他是谁。
李长逸跪坐在燕檩的对面,冷眼打量着这位舅舅,“舅舅。”
燕檩很意外,没想到李承霂告诉李长逸自己的身份了!“是李承霂告诉你的?”
“是。”听到燕檩直呼李承霂的名讳,李长逸略显惊讶,果然这个舅舅没让自己失望。
“逸儿,明日同我去给阿姐扫墓可好?我阿姐就是你的阿娘,好么?”
“好。”
“逸儿,你祖母也很想念你,但是她老人家上了年纪不好四处奔波,她一辈子没离开过莲罗,也没见过你,以后有空了可以去莲罗看看她么?”
“好。”
“逸儿,你若是来了莲罗一定会喜欢的,末议一族的入口就在燕城,我可以领你去看,我给你说末议一族总是穿着黑色衣裳,寻常人看不到他们什么样子,我就看到过!你信么?”
“信。”
“逸儿,我这次来要多待一些天,你到时候领着我去长安城里逛逛好么?”
“好。”
“逸儿,你不知道,我身体不太好,路上着凉了,前几日才好利索了,我不想让你看到病殃殃的我。”
“嗯。”
“逸儿,这次我要在长安多待些日子,我想去靖王府住,可以么?”
“可以。”
李承霂宛如空气一样坐在旁边,听着这俩人你来我往的话语,他忍不住插话了:“燕檩,你要住哪可是我说了算!”
燕檩冷哼,“李承霂,人前我尊你一声皇帝陛下,当着逸儿的面你就不必拿出那套皇帝架子了。”
“燕檩!”李承霂真的是想堵住他的嘴,在李长逸面前也不给自己面子。
燕檩别过头,“逸儿,俗话说,舅舅大似天,外甥坐天上,你既然知道有我这个舅舅了,我不会让李承霂再欺负你了。饭也吃了,我随你回靖王府去。”
李长逸感觉这个燕檩有些意思,“好。”
得到李长逸的回答,燕檩起身说:“李承霂我走了,没事不要召见我,我不想看到你的皇后。”
真的是把李承霂气到了,这个燕檩年纪越大越发放肆了,“赶紧走,这辈子我都不想看到你!”
闻言,李长逸也起身一拜,说道:“父亲,臣告退。”
他俩一起出了昭天殿的门,就遇到了站在殿外的余欢。
“陛下,靖王,要走了?”
“余欢公公,不必送了,你去照看李承霂罢,我要和逸儿说说话。”
余欢微拜不再言语,他知道看样子燕檩让李承霂吃亏了,突然觉得李承霂好命苦,遇到这俩祖宗。
路上燕檩一直在对李长逸说话,李长逸还是老样子的一个字两个字的回答,燕檩也没有感觉不对,仍旧不知疲倦的拉家常。
靖王府里已经来人通知过了,府里房舍都收拾好了,燕檩要来,都在门口候着。
李长逸和燕檩的马车后面是浩浩荡荡的队伍,都是燕檩的随从,但是燕檩的意思是只有他和侍卫浊酒会住到靖王府,其他人都在馆驿里。
靖王府门前,马车停住,李长逸先下了车,燕檩跟在其后。
“恭迎陛下!”
燕檩望了望靖王府的匾额,感叹到:“果然气派!”
李长逸则摇摇头,“舅舅说笑了。”
燕檩看到门口跪着的人,说道:“都起来罢。”
“舅舅,我们进去看看罢,外面冷。”
“好,”燕檩走了几步发现了站在人群前的晚秋,有些意外,“逸儿,你还未娶亲,府里哪来的小孩?”
李长逸望向他的方向,见是在说晚秋,解释道:“恩公之女,托我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