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凌晨,李承霖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师傅被陌生的抱着男子吃了一惊。
“师傅,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阿霖这位就是我的师弟,我说过的,我可以救逸儿。”酉相思靠着东野如簌的脖颈,睡意朦胧的说道。
“快些进来罢,有什么需要的东西需要我去准备么?”李承霖关了房门,引着男子到了床榻前。
“什么都不需要,”东野如簌的目光紧紧盯着床榻上沉睡的李长逸,而后他才低下头轻声说道:“师兄,要睡觉还是?”
“啊?快些救逸儿罢,”酉相思揉着眼睛,从东野如簌的怀中离开,双脚落在地上的瞬间,他清醒了,“簌簌?我的衣裳呢?”
李承霖听了微微一笑,并未多言,静静坐到了榻边。
“有斗篷,不穿也无妨。”东野如簌无视酉相思那气愤的模样,吻了吻酉相思的额头,“乖,我很快就会医治好他,然后师兄就随我回家。”
“也罢!”酉相思裹紧了斗篷跪坐在原地,将视线聚集到了李长逸身上,“逸儿的心脏不好,如果这个你也可以救,就试试。”
“有金灵子就可以救。”东野如簌看了一眼李承霖的凝重表情,手尖抚在李长逸的手腕上,平静的说道:“不必担忧,与你师傅坐一起罢,只需我一人足矣。”
虽然李承霖没有放松下来,可是他看到酉相思朝他点了点头,也就听话的和酉相思并肩坐到了一起。
燃着烛火的屋里格外安静,李承霖心里的疑问繁多,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害怕打扰到东野如簌。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东野如簌,单单是诊脉,东野如簌就花费了半柱香的时间,而且就只把手指尖放在李长逸的手腕上如此,其余的动作都没有。
不过,李承霖注意到了东野如簌手指尖处有微微的亮光。
亮光的强度渐弱,东野如簌才叹了叹气,望着酉相思他们眉头紧锁,“师兄你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解毒呢?”酉相思说话的时候给了李承霖一个放心的眼神,“不谈旧疾的话,如何?”
李承霖会意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师兄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身体状况,这可是世间难得一遇的身体,他不会有事的,这些毒近不了他的身体。”
东野如簌说着挽起了衣袖,露出右臂,手腕间的金色镯子伸出一根金丝,在空中舞动。
“逸儿的身体虽然体质好,但是以前吃了那么多药还是会伤身的,簌簌的这话是何意?”酉相思起身走到床榻前,看着李长逸的睡颜不由得皱眉,“莫不是严重了?”
可是酉相思在诊脉过后推翻了这个假象,“并没有变化,和以前一样。”
“你们看不出来变化,”东野如簌仰头说道。
“那簌簌救得了么?”
东野如簌没有直接回答,在看了那根金丝有一会儿后,他才带着笑容低着头说道:“师兄,我答应过你的,会救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得。”
不知为何,酉相思感觉东野如簌的话里有话,他刚想说话,东野如簌就用金灵子将自己和李长逸包裹起来了,数不清的金丝围绕在床榻周围,金丝仿佛围筑了一道墙壁,隔断了里面和外面,游走穿梭的金丝上略带着红光,屋子里弥漫着鲜血的腥味。
李承霖也发觉了不对劲,赶紧起来,在要摸到金丝墙壁的时候,被酉相思抓住了手臂。
“师傅!这是在做什么?逸儿怎么样了!”
酉相思看上去没有李承霖那么焦急,可是脸色也不大好看,“不要碰,相信师傅。”
“可……师傅!”
李承霖惊呼一声,酉相思突然倒下了,他赶忙搀扶着酉相思,却发现师傅在哭。
酉相思直接坐在了地上,背靠在李承霖的怀里,无声无息的哭泣着。
纵使李承霖对师傅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忍着哭声的酉相思。
他可以感觉到酉相思的悲伤,那种强忍着不愿意被旁人发觉的哭泣是为了不想让谁知道呢?
“师傅,逸儿会没事的。”
李承霖不知如何安慰怀里的师傅,他的衣袖已经被泪水打湿了。
夜里气温骤降,哭累的酉相思在李承霖的怀里睡着了,李承霖则被冷醒了,才发现那些金丝还在,既然酉相思说过要信任他,李承霖也就只能静静等待了。
酉相思的斗篷下没有穿衣裳,双脚露在外面,李承霖担心他着凉,便小心翼翼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给他盖着双脚,又拢了拢他的斗篷,将他抱在怀里。
双眼注视着散发着金光的前方,李承霖忽然想起怀里的这个人已经八十多岁,到底八十几了,李承霖不能肯定。
因为容颜不老,酉相思的八十就和二十一般,李承霖也已经快要五十了,看起来和李长逸同岁。
李承霖记得师傅说过这次就是师徒最后的分离了,他要和金丝后面的那个男人离开。
其实,如果酉相思这次不出现,李承霖也已经做好了再也见不到师傅的打算了。
谁也说不准酉相思何时会突然老去,无病无灾寿终正寝,总是毫无征兆的。
“师傅,要和师叔好好走完后半生。”李承霖轻声在酉相思耳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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