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李洪死后你们都在怕些什么?这么快就逃之夭夭了?”石惊风一众小弟陆续把李洪的亲信带了过来。
逼仄阴暗的小房间,森森的像是昨夜深夜李洪家灯火通明的敞亮房间。
石惊风坐在一张半旧的椅子上,着便装,懒散地跷着双脚搁在前方的桌子上,语气不羁,嘴角挂着混混老大似的痞痞的坏笑。一众小弟肃穆神情,恭敬地侍奉护卫在屋子内靠墙的四周,将李洪的几位亲信看得死死的。他们无路可退,只能沉默着低头站在桌子前,眼神左右溜达,隐隐有瑟瑟发抖的惊慌与恐惧。
“怎么?事已至此还不打算说?那我来?你们后果自负,可别怪我。”石惊风悠悠地叼了根烟,原本重叠着搁在桌子上的双脚徐徐地上下换了个位置,阴测测地继续微笑道。
“你。”石惊风一脸大爷样地挑了挑眉,用手指夹起嘴里叼着的烟,拿烟头指向那颤抖不安的最为明显的黄色卷发女子,“就是最讨李洪欢心的那个情儿吧。你和李洪呆一起的时间最长,就从你开始说吧。”石惊风用的是陈述句,语气很是不耐。
那黄发女子抖啊抖啊,眼神飘忽惊慌,哆哆嗦嗦了半天没憋出什么话来。
“小姐,我的耐心很差。如果你不能好好合作的话,那我只能采取特殊手段了。”石惊风的神色更加不耐烦了,他蓦地扔了手指间夹着的烟,收回了桌子上跷着的大长腿,整个人蓦地起身前倾双掌有力地支撑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生,与此同时,那黄发女子似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整个人失了魂似的一个颤抖。
她无意识地抬起眸怯怯地看向石惊风。石惊风直视着她颤抖着瞳孔的双眸,神情不耐地冷笑补充道:“在你说话之前,我需要补充几句:小姐,你应该清楚自己在最近在查的几件犯罪事件中的位置。所以,你现在的状况是不能受法律完全保护的。并且,我们特别专案组是有紧急调查以及特殊手段处理嫌疑人的特权。倘若你不能好好配合,仍然这么被动的话,我没有耐心一个又一个问题、一个又一个人地问你们,只好彻底抹杀你们说话的权利了。没办法,领导要结果要的急……反正你们也不是什么关键的人物,处罚轻点重点,话多点少点,对我们要的结果没多大影响。不过对于你们来说,可就不一样了哟~”虽然目光直对着那黄色卷发的女子,但眸光与语气却隐隐地向周围沉默着的人扩散。他的话意思层层分明,目标对象是一口气攻下全部。要自保还是默默被牺牲,他们这群做人多年亲信的人,清楚其中的利害差距。对于没有用处的人,这个世界是不会毫无代价地宽容相待的。
那黄发女子又是一颤,小心翼翼地侧眸看了身旁黑色短发女子一眼。她们身后的几位保镖性质的亲信也在默默的对视,眼神飘忽纠结。
对不同的人采取不同的态度。作为在人间混迹多年的戏精,石惊风表示这种戏码演起来简直太过轻松。并且,不得不说平时做知心大叔、雅痞绅士什么的他真的腻歪了,果然还是痞里痞气的臭流氓的风格更适合放飞自我、心情愉悦啊~对这群欺软怕硬、攀附权势的狗腿子,就得更不讲道理、更流氓。
无声的威压,来自石惊风个人的气场与非人类的力量。默默的,那些眼神交流的亲信们眼眸目光间的动摇之色愈发明显,摇摇欲坠之间,那个黄色卷发女子最先嗫嚅了两下唇部,颤抖着开口怯怯道:“我……我说。”震颤着的绝望,渺小的希冀挣扎在狭小的空间与四周黑暗的压迫里。
石惊风将手掌从桌面上收起来,满意地笑了笑,整个人又瞬间切换了气场,悠哉悠哉地坐下了,很有风度地向黄发女子做了个“请”的动作。
“李……李洪他是为谌北少爷做……做事的。”那黄发女子哆哆嗦嗦地交代道,“他们一开始是通过李洪的表哥……李观町搭上线的。李家虽说不算达官显贵,但一代一代积累下来还算有些家底。到李洪这一辈,就……就只有他和李观町两个后代。李家早期分家,李观町生意做的不错……而李洪……李洪比较善于挥霍,自从老爷子去了后,就……就总是厚着脸皮去抱着李观町大腿过日子了。”
“后……后来……李洪傍上了谌北少爷。因为贪图利益,所以……所以就算知道李观町和谌北虽然有生意合作,但实际上暗中并不和睦,李洪他……他还是选择为谌北鞍前马后,越来越不把李观町放在眼里了。”
那黄发女子哆哆嗦嗦了好久,慢吞吞地也才交代了这些。她显然还想老老实实地继续交代下去,但石惊风对于这样的效果很不满意,故而也不打算这么听下去。他的笑意渐渐淡去,原本自然垂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扬起就是有一个沉闷有力的震颤,打断了她的话。
“说重点,精简点。”石惊风紧皱着眉头,目光阴沉冷峻,语气不容置疑。黄发女子当即很没出息地没了声响,目光很是委屈,但石惊风不为所动。
我说少女啊,别说我本来从头到尾都清楚对你太苛刻了啊,你说的这些中央警厅的警员都知道。照你这么说下去,把有用的消息交代干净要到什么时候啊?他现在只是一个苦逼的队长,难不成当你肚子里的蛔虫替你把知道的都交代了递上去啊?!唉,做人真心累,老是和一些脑袋不灵光的愚人打交道。不过也难怪,这女人要不蠢,李洪这么脑袋空空、只会攀附权势生存的男人,也不能够在她的面前获得男人的优越感,从而因为虚荣心得到莫大满足而越发宠爱这位很会装做崇拜他样子的情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