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把黑夜照得亮白昼，杨晟从后视镜瞥沐希一眼，对上她带笑的眸子。
明明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眼睛却清澈犹如涉世未深的纯情少女。
杨晟恍了恍神。
他的楚然，也有着这样的一双眼睛。
强忍着心头让人窒息的痛，杨晟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没办法，我妹妹家那位小少爷是个人精，跟他斗了几年法，让我相关知识增长不少。”
坐在后座的沐希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笑着揶揄他。
“那挺好的啊，等你当爸爸时，就可以直接上岗了。”
换了别的亲朋好友说这样的话，杨晟会十分直接道出自己不婚的想法。
但这刻，他用复杂的目光看一眼后视镜里笑靥如花的沐希，顿了一会，才道。
“孩子也是各不相同的，像芽芽，就比我那小外甥懂事多了。”
这话，多少带几分客套的成分。
但天下的父母，大多爱听别人赞美自己的孩子。
沐希也不例外。
她用手揪揪芽芽的脸蛋，谦虚道。
“这小皮精，就你觉得她懂事。”
芽芽嫌弃地瞪她一眼，换了副笑脸向杨晟道谢。
“谢谢杨叔叔的赏识！”
甜甜的嗓音，让杨晟心头的痛感似是缓了一些。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极力压下因忆及楚然而生的苦涩，和母女俩有说有笑把车驶回停车场。
车子停好，他从后车厢把大袋食物提出来，沐希随口问了句，“去购物了？”
杨晟摇头，“晚上回家看老人，带了些点心和汤回来，一会我给你们送过去。”
沐希下意识拒绝，“不用啊，你留着慢慢吃吧，我家有刘姨，想吃什么都可以做。”
杨晟没说什么，但回到家后，却是将点心和汤一分为二，一半放在自家冰箱，然后，提着另一半按响对面的门铃。
沐希刚把买回来的零食整理好，听见门铃响，急匆匆跑出来开门。
杨晟还是刚刚那套西装，把手里提的一大袋点心和汤往前一递。
“我家里的点心师手艺不错的，你和芽芽都尝尝。”
沐希还想拒绝，杨晟又说，“我来你家吃夜宵和早餐，可没这么客气。”
沐希只好接过食袋，说了声“谢谢！”，然后往一边让了让，“进来坐坐？”
杨晟一会还有个视频会议，便摆摆手，“不打扰了，点心应该还热，你和芽芽一会尝尝。”
沐希点点头，“好的，明天早餐要算你一份吗？”
杨晟脸露遗憾，“真可惜，我明天出差，早七点的航班。”
也就是说，他明天得清晨四点多就出发。
沐希自己也是职业人，同情地耸耸肩，“那等你回来再约……”
眼看着杨晟回到对面，关上门，沐希才关门，提着食袋回到客厅。
刚洗完澡的芽芽眼尖，瞧见她手里的袋子，笑眯眯地问，“妈咪，是不是好吃的？”
沐希无奈翻个白眼，“就知道吃！”
芽芽嘿嘿笑着跑过来搂着她的腰，“我还是个宝宝呀，吃了才会长大！”
沐希啧了一声，揉揉她毛绒绒的脑袋。
“杨叔叔送了些点心和汤过来，现在想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