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皊和宋彦霖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一时间他也不确定这两人是不是只是一时的意气用事。
“徐立!”身后传来蒋蕴阴沉沉一声喊。
徐立叹口气,只得说:“蒋太太别太担心,燕城中心医院的外科水平是全燕城最好的,宋先生一定不会有事的。”
叶皊抿紧了唇,没说话。
徐立脸色郁闷地转身追上蒋蕴,走之前还冷眼看了席亚舒一眼,警告意味浓重。
叶皊神色茫然,流着泪,一瞬间失语,完全说不出任何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蒋蕴的背影发呆。
席亚舒撇了撇嘴,再次看向叶皊,眼神里是掩都掩不住的得意和畅快。
哼,什么玩意儿也想攀高枝!
经过这么一回,她只怕要从那高枝上摔落下来,摔个粉身碎骨了。
“活该!”席亚舒朝着叶皊啐了一口。
宋阳看着眼前的这场景,头一阵阵地抽着疼,他低头瞪了席亚舒一眼,怒声喝道:“少说两句吧你!”
他这夫人平时没事的时候看着高贵大方,一遇到宋彦霖的事就会头脑发热,完全弄不清状况。刚刚那样在蒋蕴面前胡言乱语,惹下大祸都不自知,还要继续招惹叶皊,这是要把宋家往绝路上推呀。
席亚舒猛地扭头瞪着宋阳,蒋蕴走了她也就无所顾忌了,不阴不阳地高声说道:“那个女人把我们儿子害成这样,她现在被蒋蕴厌弃了,还不许我落井下石一下?我说你这样一直帮着她干嘛?该不会也被这只狐狸精给迷惑了吧,我警告你,这可是个害人精,黏上她,小心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宋阳听到她越说越不像话,横眉竖目地斥责道,“你再这么不知分寸乱嚼舌根子,惹火上身我也救不了你!”
席亚舒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看一眼失魂落魄的叶皊不屑道:“看蒋蕴那样子都不打算再要她了,等她不再是蒋太太了我还用得着怕她?”
只要蒋蕴和这害人精一离婚,她一根指头都能把她捏死,怕什么!
叶皊听到她那句“不打算再要她了”,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追了出去。
“你真是妇人见识!”宋阳气得扬起手就想抽她一个嘴巴子,忍了忍巴掌到底是没落下。
席亚舒见他抬起手来,顿时也是气得眼都红了,泼妇骂街似的喊道:“怎么着?你还想为了这个女人打我?你打啊,打死我你就能娶了这个狐狸精了!反正蒋蕴都不要她了,儿子也被害得躺在手术台上了,这不刚好如了你的意,和那贱人双宿双栖……”
宋阳本来就是一时冲动,想了一下也就想放下手来,可一听到她这不顾身份的疯言疯语,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甩了过去,打断她的骂街。
席亚舒被他一巴掌打懵了,她捂着红肿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瞪着宋阳,半晌,怒骂道:“你居然真的为了那个女人打我?我为了宋家劳心劳力,服伺你二十多年,你今天居然为了个狐狸精打我?宋阳,我跟你拼了!”
她说着就上前一步,疯了似的挥舞着双手抓挠着宋阳的脸和头发,脚下也不停地踹着。
宋阳脸上被挠出几道血痕,一时间也火了,抓住她的双手一把推开将她推倒在地,怒喝一声:“够了,你个疯婆子!”
席亚舒摔倒在地,一时间站不起来,竟干脆撒腿在地上撒起泼来,哭喊着:“你个死没良心的,反正儿子现在也生死未卜,你干脆打死我好了,我也没眼看你和那狐狸精勾搭成奸!啊,我怎么就这么命苦……”
走廊上本来就有不少人在看热闹了,她这一哭喊,人就更多了,纷纷对着宋阳指指点点。
“这是怎么回事?抛妻弃子了?”
“好像是儿子为了救人被车撞了,那个被救的女人是这男人的小三。”
“不会吧?这么狗血!”
“我去,这男人也太渣了,儿子都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了,他这还在手术室门口打老婆?”
“这种男人就该抓去阉了,省得祸害别的姑娘!”
“那个被救的姑娘也不是个什么好鸟,都已经结婚了的。”
“这么劲爆?”
“嗯,刚才我还听到她和她老公在吵架,好像说是要离婚呢。”
“操,我要是她老公也得蹬了她,这么水性杨花!”
“你们别乱说,我刚才看见那女的了,长得好像蒋太太。”
“我看你这是值班值糊涂了吧,蒋太太怎么可能会出轨?”
“就是呀,我要是有蒋少那么优质的老公,别的男人哪里还看得上眼。”
“你别说,我刚刚也看见了,好像还真是蒋少和蒋太太。”
“对呀,刚才那个女人好像还说到蒋蕴这个名字了。”
“……”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地闭上嘴不敢再乱说了。
那头宋阳冷眼看着席亚舒撒泼打滚,半晌,气极反笑,“好,你就闹吧,等到你把宋家闹垮了,把儿子也给闹死了,你也就歇停了。”
席亚舒一愣,停止了哭闹,盯着宋阳阴沉的脸色打量了半晌,觉得宋阳不是在危言耸听,才迟疑着开口:“你乱说什么,我怎么就会把宋家闹垮,把儿子闹死了?”
宋阳指了指走廊那头看热闹的人群,沉声道:“你继续闹啊,趁着这会儿人多,把刚才骂的那些话再骂一遍,对所有人说蒋少被戴绿帽子了,你看看明天燕城里还有没有宋氏集团,看看你儿子还能不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根本就没有弄清楚,也许就真的是巧合碰上或是别有什么内情。
可被席亚舒这么一闹,就算是真的没事,被这些人往外一传,没事也变有事了。看热闹的可不会嫌事大,到时候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蒋蕴这到时就算想下台也下不来台了。
到时候查清事情的真相,叶皊和宋彦霖真有私情,宋彦霖让蒋蕴戴了绿帽子,还被传得人所周知,宋彦霖也就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如果只是一个误会,那席亚舒把这事传出去,让叶皊吃了这么大的亏,以蒋蕴对她的宠爱,宋家也别想落得了好!
这事他能想到,席亚舒也不笨,冷静下来后也想到了,她看了看那越聚越多的人,再回想起蒋蕴走之前看她的那个阴狠冷戾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开始后怕起来,颤抖着声音问:“老宋,现在该怎么办?”
宋阳冷笑一声,“你不是横么,再横一回兴许就能解决了。”
席亚舒一噎,也知道自己理亏,不敢哼声了。
她整理一下衣服头发,尝试着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因为害怕有些手脚发软,根本就没办法站起来。
一开始是故意撒泼不站起来,等到现在想起来了却起不来了,她求助般地看着宋阳。
宋阳却看也没看她,径直走到墙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如今也只能盼着叶皊和蒋蕴能和好如初了,不然他们宋家可承受不起蒋蕴的滔天怒火。
——
另一头,叶皊追到楼下,只来得及看见蒋蕴拉开车门坐上车,徐立发动车子驶离医院。
医院里路灯晕开昏暗的光。
蒋蕴就这么上了车,头也没回一下。
蒋蕴……
叶皊低声呢喃了一句,只觉得心如刀绞,一瞬间无法呼吸。
他烦了吗?
席亚舒说他不要自己了,一切都结束了。
这段突兀开始的关系,突兀结束。
不行,她不要这样的结局!
叶皊想也没想,提着礼服裙的裙摆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