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利尔觉得鹤丸国永这把刀就是有点毛病。
即使被锁进刀身了也在疯狂挣扎,刀鞘嗡嗡响动,左右上下反复横跳,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是刀子成精。阿普利尔花了不少力气才把它摁在手中,白色太刀摇头摆尾,好像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阿普利尔被鹤丸国永的求生意志以及反抗能力震惊到了,在魔力链接中发送消息:
阿普利尔:鹤丸国永你在抽什么风?!
鹤丸国永:不要,我绝对不要变回这幅模样。你快让我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一刻也不要!
阿普利尔不能理解这把刀突如其来的脾气:作为刀剑,被主君挥舞难道不是基本操作吗?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鹤丸国永: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刀和刀之间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而且主上你会用刀吗?你真的不会把我直接往敌人盔甲上砍吗?不会吗不会吗?
阿普利尔略感踌躇:“这....”
鹤丸国永:你看看看,我就说,心虚了不是,有点自知之明就快放我出去——
“我觉得你还是等一下比较好。”
阿普利尔驻足,环顾自周,樱花到这里已渐渐消退,只见绿意盎然,草木葱茏.....太葱茏了,东西南北皆是一个绿茸茸模样。
她抽了抽嘴角:
“鹤丸。”
“认识路吗?”
鹤丸国永凝滞片刻,懂事礼貌地说道:“主上从哪里来的,就从哪里走好了。”
“哈?!”阿普利尔一蹦三尺高:
“因为无聊到打回原形的富有探索精神的暗堕刀剑居然告诉我他不认识本丸的路,可以啊鹤丸国永,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666?!”
“把希望寄托在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我身上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一千年前的京都和现在的京都那能是一回事吗?在这种事情上谜之自信的主上才是问题最大的那边吧!”
“可是你躺尸的时间能有一千年吗?”
“能让贫瘠到连苔藓都不长的石头上开出花,你觉得这种事是区区一个千年做到的吗?!”
阿普利尔极目远眺,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一片绿意盎然,最顶上还有一朵白色的小花在微微摇晃....
但是,压根就没有生根。
这附近的林地,脚下踩的草丛,都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倒不是说外表上看上去有什么异常,反而是因为过于正常的缘故。
一般的植物,不管生长的势头有多么喜人,倘若细细观察,也必能够发现几点虫咬的斑痕,一道卷曲的焦枯,而在层层灌木的深处,更是能闻到腐烂骨殖的气息,但这里什么都没有,浓郁的花香味盖过了一切,就像加强浓度的香水一样,闻起来让人头晕目眩。
空气中有魔力,而且浓度还不低。
“啊....”阿普利尔垂头丧气,浑身散发着浓重的的颓废气场:“果然还是梅林的历史遗留问题。”
“......的确如此。”
.......
但是,与梅林斗智斗勇上百年的阿普利尔岂能被区区一个迷路击倒。
“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我觉得这句话说的就很好。”
阿普利尔回忆起在□□时看的名人语录,一时愤怒和热血齐飞,她兀地起身,刷地抽出鹤丸国永的刀身。把个鸟太刀吓的魂飞魄散:
“等等等等——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更别拿我动手!”
阿普利尔缓缓摸了上了鹤丸国永的刀背,直接的触感的他浑身一激灵,反应在刀身上就是像刀条像面条一样晃来晃去。阿普利尔看着手中乱飞狂舞,动作无比丝滑的刀子精,一时无语凝噎,又道:“你真的是国宝吗?”不是假冒伪劣产品吗?
“当然了,我当然是国宝!想要我的人海了去呢!”
鹤丸国永简直想跳起来谴责主上的不识货:
“这装饰,这反目,这肌地,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是宝物中的宝物,你不好好爱惜也就算了,最起码心里也得有个数吧!多说无益,快放我出去这就给你展示一个白鹤亮翅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实力——”
“.....就是好刀,对吧?”
阿普利尔的语气让鹤丸国永心中警铃大作,他的语气一下子矜持了起来:
“御物宝刀这类的说法,那都是历史留下来的虚名。至于刀剑的好与坏,也不过是顺应世人的目光而产生的评定标准。但事到如今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作为刀剑,当然是要以主上的意志为优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鹤丸国永顺应本能地拍起了马屁。
阿普利尔动了动唇:“真没想到,鹤丸你的觉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