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1 / 2)

似乎在哪里闻过,这种气味。

谈不上香味,来自于盛开在死人尸骨身边的白色花朵。他似乎是在只剩残垣断壁的建筑中行走,最后来踏入了满是冰雪的世界,冰雪的中央有着金属制成的紫黑色花瓣,簇拥由铠甲拼凑的人形,双手合十,似乎在祈祷着上苍。

也是这种气味。特别,却无法品鉴出可以被代表的感受。

他走上前抚摸着铠甲的构成,然后低下了头,目光落于冰面之上。凝住了。

长发像海水一样披散的少女,溺亡一样被封存于冰面之下。头颅诡异地扭曲着,无神的双眼黯然失色地望着他。

恐怖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无论是劈砍还是别的方法都无法破坏的,像钢铁一样凝固的冰层。延展至视野的尽头,他疯了一样地砸,抓,拳头击打在冰面上,血在镜般的大地上无声地流动,浸染的只有他的双手本身。

回来——回来啊——他想要喊却发不出声音。等等,同刚刚相比,冰面似乎变得薄了点,他狂喜地睁大双眼。但这个表情却在下一秒,化为扭曲的惊恐。

这冰面的反光下,有着无数的,交叠着,深埋着的人体,睁着眼睛,无言地望着他。他们身上是来自于不同时代的衣装,但面目前却是如出一辙的新鲜。就好像被封印在琥珀里经历了数千年仍然没有变化的虫尸一样。

完蛋了——来不及了———他颓然地坐在地面上,周围的世界化为破碎的玻璃,一寸一寸地落下。但即使是这样,那恒古的坚冰却依旧不变,白色的曼陀罗花悄然缠绕在那盔甲之上。

不——不要——如果这是过去或者未来,如果这是既定的事实,如果这事实无法改变,那么———

“别……”

“别这样。”

“别这样做啊…求……”他抓着自己的头,怔怔地望着冰面上突然出现的自己的倒影。

“求你了。”

那是纯白的,染着血的,从未见过的他自己。而从如白鹤羽毛般飘扬的发梢处,乌黑的颜色正一点一点蔓延向上。

……………

“该醒了吧,喂,我说,你真的有这么困吗?”

鹤丸国永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马尾被解开的少女,长发披在肩头差不多要垂落在地上。湿漉漉地微卷着。先前的傲气淡了许多,她茫然睁着淡金色的眼睛,像极了梦中那长眠于冰中的姿态。

“没想到这地方居然有温泉,把魔力用在幻化衣服这种事上会不会有点划不来啊。真是的,从哪里来个有钱人借我一下黄金律好了。”

阿普利尔不悦地吐槽着。不得不说这本丸下面居然还有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这不比那房子本身宜居多了吗?

可以通往不同空间的,像迷宫一样复杂的空间。这正好是她需要的,在乱恢复正常以后,寻找到一个宜居的世界藏起来呆到天荒地老,这可太完美了。

米诺斯暂时被时政划为高危人士,他的实力如何她再清楚不过,虽然是强的离谱,但技能全点在鬼畜类型上去了。短期内要在时间流里突破政府的防御估计也没那么容易,换而言之,暂时留在时政的保护里其实是最安全的。

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用缓兵之计了。尽管已经厌倦了被摆布,但一旦进入现世,米诺斯一定又会和牛皮糖一样粘过来。真是……一想火气就蹭蹭蹭往上冒。

“暂时以客人的身份留着吧,我已经向一期一振说明过了,时间一到就会离开不会多打扰。乱的话说我不定还得下趟冥界,在此之前,布置术式恐怕也需要………唉唉唉?”

毫无防备地,少女被青年紧紧地揽在了怀里。

“别……别那样做,求你了。”

过了好一会儿,少女才眨眨眼睛。:“我说……我头发是湿的哦?”

“那种事情统统无关紧要!”

“你身上有血唉,我得留着魔力这身衣服到时候还要洗哦?”

“只是洗衣服而已,这种小事而已,交给我就好了。”

“呃?你说真的?”

“嗯。真的。”黑发太刀点点头,抱的更紧了一些。少女愣了愣,伸手摸了摸太刀的背。

“骗你的。但自己的衣服要自己打理好。”少女语重心长:“你看看人家宗三,不要因为是黑色的就破罐子破摔了,这态度就很有问题啊?”

某魔王太刀阴阳怪气:“我觉得鹤丸殿下现在的态度就于理不怎么合。”

一期一振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转了半天才道:“我曾听说,失忆的人会将第一眼看见的人认作母亲,这叫做雏鸟情结。莫非,刚刚那一撞,鹤丸殿下的脑子撞出了什么……?”

“你才脑子有问题啦!”鹤丸怒而跳起:“我这是伤感,伤感懂吗?”

然后转过身,抓着少女的肩膀疯狂摇晃:“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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