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好的,您是说家主吗?她同坂田君已经因故回去了。您……我……”
这人说话怎么结结巴巴的。不过算了,既然如此那就等晚宴时再说吧,到时候就算晴明被女眷们纠缠。实在不行她就去问问玉藻前好了。按理来说应该是源赖光有得到消息,来接触她才对,自己确实是性急了一些。
“好吧,万分感谢,那么我先行告辞了。还望大人不要对他人说出我的去向……”阿普利尔可不打算在这地方久呆。谁料那人匆忙拦在她跟前,脸上明显地浮起了红晕,漆黑布料下的胸口起伏的剧烈,阿普利尔明确地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虽然不明就里,还是有点怕他乱来。她装作一副害怕又有点生气的样子:
“何等失态,在女性面前做出声色俱厉的样子。大人非要在这里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吗?”
那人慌的说话都在抖:“我岂敢………我绝非想要为难您,只是希望您听我说一句。”后半句话声音倒是沉稳了下来。阿普利尔想了想,还是正了姿势,双手交叠。
“既然是重要之事,那您说吧。”
“您或许不知,您所在的地方已经相当偏远了。像您这样美丽的妇人,不论是出于各种理由,都不该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请让我护送您回去吧,我是源氏之人,与您同行亦不会亵渎您的名誉。”
妇人你个奶奶腿儿。
不过有人带路倒是不错。
仔细一看,这家伙不管是发色还是瞳色都奇奇怪怪的,不会是历史上的什么特殊角色的特殊形态吧,坂田金时她算是见识到了,这个莫非是渡边纲?渡边纲原来是有哥哥的吗?
阿普利尔和斩鬼传说的人和刀相性都挺差的。但这家伙看上去倒挺有礼貌,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也没有问地址身份说一些跟踪狂似的话。
“可以对那家伙复仇吗。”
“小夜,如果实在觉得无聊的话还是化为人身吧。”
“不行,那样说不定就会和主公走散了了,况且无聊……并不会觉得。”只是他这样山野间长大了,不太适应平安京这边的礼仪……主要是不太适应这样的主公罢了。
他果然还是不够了解主公,虽然没有冒犯的意思,但他和清光原本都以为主公或许会难以适应角色,在人类的宴席上遇到什么麻烦。
只有莺丸说这不是问题。
莺丸说着主公有着能够搞定很多局面的,出乎意料的能力。
莺丸说。以前在本丸没资源的时候,主公同那堆鼻孔看人的时政老油条打交道,不知道多少次想要锤碎那堆人类的头盖骨。但最后还是咬牙硬忍了下来。回到本丸抱着烛台切的腰就说要吃冰沙消火,最后硬生生掰断了勺子。烛台切脸黑了整整两天……
莺丸还说这些记忆早就难以捉摸,但最近东一块西一块地清晰了起来了。
其实……还是有点羡慕的。
像他和清光君这样没有那些记忆的刃,被捡回来的,被锻出来的全然空白的刃。真的和主公有如同前生一般的因缘吗?会不会弄错了?
“啊,居然下雪了?这反复无常的气候——请不要动,我去为您取伞。”
“有劳了。”阿普利尔抬眸,脸上落了点冰凉。
原本她还以为是妖域和人间的区别,或者是季节颠倒产生的异常。倒确实没想到丹枫如火的深秋真的结结实实地飘起了飞雪。她也不由得感性起来,想到一期一振。如今她都已经这样了,恐怕等到取回了记忆,又会是长久地伤神吧。
一开始为了不出众特意挑选了四季适宜的配色。如今却弄巧成拙,洋洋洒洒的白和如火如荼的红,与她身上的配色相得映彰。也算有几分情趣,想到这里,阿普利尔微微一笑,转过头,那源家的青年撑着伞立在雪里。伞是油纸的,染成深深的茶色——这么小的一柄伞从哪里来的?还不如拿斗笠呢。
“您怎么了?一副严肃的模样。”
青年深深地望着她,那表情还真有几分物语里形容的样子。平安时代的贵族男人果然不可信,才见了一面,装什么深情厚意。
却没想到那人说:“万分抱歉,伞您先拿着,方才得到消息,家主有要事传唤。从这里往前走就是女眷们的所在了,您快些回去吧,今夜不要再孤身出行了。”
源赖光……这个节点有什么事?阿普利尔接过伞:“敢问公子名讳?”
“我是清……不,您唤我薄绿便可。”在说出“薄绿”二字的时候。那人的眼睛是往下看的。
阿普利尔也就调侃:“公子就这么矜持,要拿假名来糊弄人家?”
“我……先行告退。”那人的耳朵都要烧起来了,扔下这一句后就匆匆离去。这个朝代的男士礼服也不轻便,所以虽然他动作敏捷,但阿普利尔还是觉得他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在里面。
奇怪的男人……不过还算有趣。
……
“刚才同你一起的,是清平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