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位于放天城西市之北,除了外表华丽的修饰,看上去就像是一家很大的酒楼。
步入其中,其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歌台,歌台之上,歌姬扶着琵琶弹奏,舞女迎着舞曲灵动,四处尽是男人们的叫好声。
歌台四面遍布赌台,无数的富家公子涌入其中,有的一面抱着舞女,一面眉飞色舞地叫喊着,霏靡之态溢于言表。
而从二楼开始,一条长长的楼道将镂空的歌台围绕起来,楼道之内排列着不少隔间,从二楼、三楼一直叠起,变成一个个独立的观舞台。隔间之内,有饮酒的、豪赌的,单纯为了听乐或观舞的,也有寻常叙旧的,比比皆是。
走过隔间,从楼道过去,便是单独的房间,又是一片灯火通明,夜夜笙歌……
据说这里的一切都可明码标价,歌姬也可买卖,而赌台的资本非常庞大,堆积起的黄金散落在赌桌上……这是一般人所进不了的。
百宝去过一些地下赌坊,从来没有眼前的奢侈。
“对你们人类来说,赌为什么是一件有意思的事?不过是骰子的排列,不觉得无趣么?”百宝坐在二楼的隔间上,通过敞开的阳台可以看到下面歌台旁边的赌局。
他一面看着,一面挠头。他一直没能理解赌为什么会吸引人,从前曾为此跑过一些地下赌庄,认为那是贫民为白日梦所作的自欺欺人的骗局罢了。
但眼前的一切击碎了他的认知,他很快意识到,不只是贫穷的人好赌,那些富有的人同样好赌,而且更加疯狂。
“这你就不懂了,看骰子排列没什么有意思的,有意思的是它代表的未知这个东西,就像一个美娇娘,脱光了站在面前可没意思,猜猜她穿的啥颜色肚兜才有趣嘛。”江白坐在一旁一本正经地解释。
他们包下了一处隔间,让人把赌桌撤下并换了酒水后,就靠着凭栏看着台上台下的纷纷扰扰。
“我觉得脱光也挺有意思的。”白晨突然聒不知耻地说,眼睛贱兮兮地看着走过来的美娇娘。
江白愣了一下,发现白晨的目光所指后狠狠肘了一下他的胸膛。
看到两人的异样后,百宝也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向这位逐渐向他们靠近的美娇娘。
来人看样子是醉生梦里的一位歌姬,只见她涂着厚厚的粉妆,精致动人,身上仅在胸前与身下裹了布料,恰为奇妙地将其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每一笔都像是人为画的一样,曲线弯得惊人。
白晨咽了咽口水。
只见她掀开隔间的透明纱帐步入,首先是跟范统打了招呼。
她脸上微微带着笑意,“范公子多日未见,还以为是忘了妾身呢。”
声音是少见的成熟与魅惑。
“岂敢岂敢。”范统赶紧站起来,陪着笑脸,“我是去了趟白骨森林,差点就回不来了。”
“哦?”那女人显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紧着说道:“原来范公子是出征魔域的一员,难怪这半年来不曾露面,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说着,女人伸手抚上范统的脸,眼里眼波流转。
范统一阵激动,身体绷直得不敢动。
女人这时候又说:“妾身听说能从白骨森林归来的人都是勇士。既然如此,今日这酒水就算在妾身的身上,算是给诸位接风洗尘了。”
说完,她把手从范统脸上拿开,然后转过身对着众人微微欠腰,行礼。
“妾身是醉生梦的主人,烟雨姬,见过三位勇士。”
烟雨姬?这名字听着就很风尘,白晨这样想。可惜,我喜欢……
接着,范统开始向烟雨姬介绍他们。
“这是百宝将军,这是江白,这是……”
轮到白晨的时候范统突然想不起来白晨的名字,一下子卡住。
这时百宝脱口而出地提了句:“他叫白毛。”
白晨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赶紧站起身来对烟雨姬说:“姑娘,我叫白晨。你可以叫我白公子,也可以叫我,晨。”
听到最后一个字,江白刚喝进去的酒水直接一口喷了出来。
烟雨姬也不由得笑了笑,然后念起他们的名字来。
“嗯……百宝,江白,白晨,这听起来倒像是一个人起的名字。”
三人吃吃地笑,有点不知何处说起的尴尬。
这时候烟雨姬坐下来,亲自给他们煮酒。
百宝还在望着楼下各种赌局,忽然他注意到歌台中心一直放着一张赌桌,在舞女的舞蹈下依然犹在,竟没有被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