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正退了一步,把银白长枪拖到地上,脸色完全沉下去。
“老喻,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主要是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所在的层次。”
真卿眉头皱了下,看到那根长枪的枪头距离自己的月昙不过一尺之隔,生怕这家伙动起手来把他的花给砸了。
“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听到真卿答应切磋,沐雪正明显地眼神一亮。
“师父,你别听他的。”屋檐上的飞霜赶紧劝说自己的师父,别下浑水。
真卿微微一笑,道:“我就坐在这里,接你一招,你可以用尽你最大的力量,我绝不躲避。但一招过后,我若不离座,你就得乖乖回去睡觉。”
“依你。”沐雪正想也不想。
他又退了一步,正好也把长枪往后退了一些,几乎抵及了那盆月昙。
真卿赶紧提醒:“小……小心点。”
沐雪正意气风发,长枪枪头猛然抬起,如丛中突起之猛虎,气势凌人,直刺向真卿胸口。
真卿大吃一惊,这枪头之快,之凌厉霸道超出了他对少年的认知。
电光火石之间,他猛然用手于胸前一抬,正是在枪头将要触及他肩头之时猛然将枪头抬起,使其转变方向,刺向了他肩上与脖子之间的空隙,与脖子不过分毫之差。
沐雪正收回了长枪,虽然只是一招,但已经让他足以明确这一枪的威力,若是精于练习,他日必有作为。
“你怎么会阳生的枪法!?”躲过一劫的真卿马上正色道。
“阳生?这是我师父教我的啊?”
“你师父?”
沐雪正笑着说:“他叫江白。”
“江白?!”真卿和飞霜几乎异口同声,两人都不由得怔了一下。
继而,真卿笑了起来,“我总算知道你的自信从何而来了。给你找了这么多老师,怎么就没想起他来。”
“老喻,你也觉得他很厉害?”听到有人说起自己的师父,沐雪正也顺便问了一句。
真卿揉了揉额头,笑道:“他不厉害,但对你来说,绰绰有余。”
沐雪正瘪了瘪嘴,转身把长枪分拆收好。若是旁人这么诋毁他的师父,他当场就炸了,但偏偏真卿开口后,他就是不敢造次。
“不夸我几句吗?”他挑着眉头问。
方才的一枪差点伤了真卿,料想真卿必定对他大感意外。这可是他死缠烂打,江白忍不住才教他的一式。
此招非常隐蔽,动作简练,练至顶尖时能爆发出上乘之术的威力,斩妖除魔不在话下。
真卿摇了摇头,感叹道:“还不够快。这一式名为蛟龙出海,它的原主人在用这一式时曾一举刺杀一名颇为强悍的魔头,而你连我都杀不了。”
“它的原主人是谁?”沐雪正来了兴致,既然真卿说此招来自阳生,那人也该出自阳生。
真卿面不改色,淡淡地说:“远迩安。”
“阳生大长老远迩安?”屋檐上的飞霜跳下,一脸惊讶。“那老家伙舍得外传法术?不是说他食古不化,是整个阳生宗最难打交道的人,师父你送去的许多信笺被直接撕掉的不少,大家都说他是怪人,唯有那阳生宗内部一直说他和蔼可亲。”
沐雪正意外地说:“飞霜,你知道他?”
“我当然知道。”飞霜拍了拍胸膛,非常得意。
真卿一双目光漠然地看着院子里的月昙,冷冷地说:“都给我回去睡觉。”
讲学到了第四天,百宝已经完全不能撑下去了。
他总算感觉到那些私塾孩子的痛苦,耳边总是各种各样的“之乎者也”,把他耳朵都听得要生茧了。
谷神在那边滔滔不绝,一众学生个个正襟危坐,奕奕有神,唯独是到了他们三个顿时跨了下来。
白晨还算是假正经,他和江白一个虚趴着书案,一个直接哈哈大睡,毫不避讳。
谷神也没管他们,按白晨的说法,是孺子不可教也,谷神已经放弃他们了。当然白晨说这话时,这个“他们”是不包括自己的。
百宝心里还在想着清目盲,这天一早她就出门了,还未来得及问她昨夜为何回来。现在要问的话又不太恰当。
于是只能忍到课后。
课后,三人结伴而行。
江白走着走着蹦跳到了前面,骤然回头,冷不丁地盯着百宝道:“我收到消息,你那里是不是住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