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白晨醒来的时候,江白就在他身边睡着,浑身还散发着酒气。
白晨忍着熏天的酒气,把他从自己身上踢开。这小子哪里来的酒,居然还喝醉了?
“喂,江拉屎,起床啦!”白晨有些不爽地喊了句。
关于“江拉屎”这个称呼,还得从前天的课堂上说起。
谷神问:“求道之路,舍得二字是逃不开的问题,我且问你们,它们是对立的吗?”
沐雪非首先起身说:“不是,有舍去有所得,恰如阴阳变幻,既对立又统一。寒水凛冽,与烈火相对,水能降火,是天生的道理,但若以黄油起火,水就成了助火之物,这与水性无关,与火性有关,所以无论水火还是舍得,都绝非完全对立的。”
谷神微笑点头,又问:“那世间可有完全对立之物乎?”
沐雪非一时犹豫,鹜王便在此时起身,道:“有的,某些形式上的东西尚且可以混为一谈,但善恶美丑却是人的根本,私以为是必然对立的。换句话说,难不成这世间真有既美又丑的事物吗?这是绝不可能的。”
此言一出,课堂上下顿时连连称赞。
谷神对此笑而不语。
“太绝对了吧。”江白不合时宜地说了句,他打着哈欠,大概是刚刚睡醒。
鹜王眼波微动,但还是隐着怒气说:“阁下有高见?”
江白伸了个懒腰,悠然说道:“这世间既美又丑的事物还是有的,是你太矜贵,想不到罢了。”
鹜王冷笑,“愿闻其详。”
江白顿时坐得端正,扫了四周一眼,四面皆是希冀之色。
就在这时,他脱口而出一句:“仙女拉屎。”
周围众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同时发出哄笑。
鹜王脸色铁青,忍不住怒骂:“粗鄙!”
从此之后,江白多了一个花名:江拉屎。
白晨想来想去,自己作为一名大好青年,抛弃同学独自去上课很不厚道,虽然这小子即使去了课室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但该做的还是应该要做的。
于是,他打算直接把江白摇醒。
他伸手过去,恰在此时江白正好侧过身来面对他。他一不留神,手掌一下子贴到了江白的胸脯上。
白晨感觉手上传来一阵柔软,下意识地捏了下。
“混蛋,我就说我放在厨房的那馒头是被谁偷了,果然是你这小子!”白晨突然怒不可遏,他抽出手,一脚将江白推了回去。
他骂骂咧咧道:“居然还藏在胸口,太恶心了!”
白晨瞥了江白一眼,不知为何,感觉这小子的脸型尖了不少,但这难看的睡姿实在是不堪入目,让他没有心情再看下去。
他摇了摇头,嘀咕道:“这身酒气,恐怕馒头也成了汗馒头吧。你慢慢睡,我自己走了,混蛋。”
白晨走后不久,江白才终于醒来。他捂着脑袋,感到脑袋胀痛得厉害,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胸口怪怪的,好像……被人摸过。
他当即惊醒。
脑海里的记忆迅速恢复到他眼前,他清楚地记得,昨天他摆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想要灌醉公输丹,但万万没想到却把自己灌醉了。接下来还是公输丹把他给送了回来。
等等,刚刚是谁摸得我?江白捂住胸脯,眼睛睁棱着,内心慌张。
难道是白晨那家伙?
江白更慌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检查自己衣服有没有被扯开的痕迹。
过了一会儿,他才终于松出一口气。
“没想到阴阳两生丸的药效会在这个时候结束,差点就露馅了。”
他轻轻弯起嘴角,有点想笑,“还好是个白痴。”
他从床上下来,看到外面的太阳升得老高,心想反正已经迟到,就不差这一时半刻了。索性先洗个澡,就趁着白晨不在家。
说干就干,屋子里原本就有一个大木桶,他就把桶摆到屋子里,往里面倒上水。
水倒了差不多,他再往门外看了几眼,确定没人过来,便把房门关紧,上了门闩。
他转身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下,褪到最后,他稍微停顿了一下。
他低下头,透过木桶内的水面,光洁无暇的瓜子脸上比平时更尖了,眼角也柔和起来。
他的身材和那时白晨在湖中见到的出现了很大的出入,曲线变得更灵动了,连胸脯处也起伏起来,贴着捆得严实的白绫,但白绫已经明显包裹不住。
江白,原来是女儿身。
那日在湖中,只是用阴阳两生丸骗过了白晨。而白晨也因为那时的印象,对此深信不疑,即便是在早上那么危机的时候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