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生圣令在此!门人何在!”
江白在檐上飞奔,一手持灵弓,一手持令牌。
这个令牌她曾在斗金台向老童展示过,是她在阳生宗的信物。
如今五只闯入放天城的地狗正向四周分散,相应的祸乱也被同时引向四周。各地都有人群骚动,惨叫声此起彼伏,在这种情况下,单靠她自己一人已经无法解决问题。
城中出现这么大的事,相信不管是靖安府还是沐王府的人都会有所反应。不过,即是沐王府的人过来也要时间,而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因此,她只能把自己放下多年的信物重新拿了出来。
一般来说,阳生宗的势力范围在三家之中最次,即便拿出信物大声吆喝,能不能叫到人纯靠运气。
不过她今天运气还算不错,刚发出圣令不久,就有一个戴着面具的家伙领着几个人跳上屋檐,快速来到她面前。
这个戴着半截面具的家伙,就是之前帮她在勾玉手下逃脱的阳生人。江白早就知道这家伙在秘密着跟着自己,大概是奉了某个狼心狗肺的大人的命令。
她这个圣令就是给这家伙看的。
这家伙也知趣,知道这次任务艰巨,所以领了一伙人来。
“无心,召集这附近的门人,全力阻止异兽伤害百姓。”江白不跟他废话,直接命令道。
被称为“无心”的家伙抱拳接令,应了一声“师姐”,便在江白瞪圆了的眼睛下,与身后的一伙人迅速分别朝着五个方向闪了出去。
另一方面,盟渊内的战斗逐渐明朗。
以裴屸为首的禁军将公输五老和公输右都逼到了角落里。几番交战之后,公输家族的每个人身上都有明显的伤痕,苍白的唇色昭示着他们的强弩之末。
裴屸他们也不好受,尽管他们的人数更多,但死伤也是极大,就连剩下的人当中有不少也带着伤。不过他们作为禁军的精锐,能把公输家族的逼到这个境地,所有的伤亡都值了。
公输右捂着身上的剑伤,跪退到公输长忌身前。公输长忌双腿不能起身,只能坐在坐垫上承住了公输右。
“你真的确定他们会出现?”公输长忌低声说,语气带了点不满。“再这样下去,我们今天都别想离开了!”
“敖谈必然做足了准备,殿外的禁军现在还没有进来,而盟渊城附近想必也留着军队,强行突围的难度可想而知。不过,我们的机会很快就会来了。”公输右仍然沉住气,那双怪异的鬼瞳微微跳着光。
果然,这时候有一名禁军士兵从殿外进来,对殿内的战斗熟视无睹,直接跪地通禀道:“陛下,放天城的异兽已全部伏法。赵宁将军担心是对方调虎离山之计,请陛下下令所部禁军入城。”
“调虎离山?”皇帝眯着眼睛,瞄了一眼苦苦挣扎的公输家族众人。他心底里并不相信所谓调虎离山之说,诚然公输右必然留有后手,他留赵宁在城外纯粹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虽然赵宁的担忧不无道理,但皇帝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让他领兵进来。
于是,他直接对那名士兵命令道:“传朕口谕,让赵宁在城外等候,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进城!”
然后他扭头望向另一边的鹜王敖离:“离儿,殿外的禁军一直由你负责,你去将殿外的禁军都引进来。”
总算等到这句话了。
鹜王抱手领命。
昨日与皇帝在皇宫的一聚,除了寒暄之外,把盟渊大历宫外的禁军交由他负责才是皇帝召他入宫的真正目的。
不过让他不解的是,为何出现在西市的地狗居然这么快就被收服了?本来是打算以此把赵宁往放天城的方向调走,没成想因为地狗没有构成威胁,赵宁直接不走了。
这算是一个隐患。
此外,花鲤一直都还没有现身,不知道情况是否真的顺利。
这是第二个隐患。
现在,鹜王目睹了殿内禁军精锐和公输右等人的相斗,两边都已是强弓之末,再拖下去很快就会分出胜负。在胜负分出之际,就是他行动的契机。尽管和自己预想出现了偏差,但敖谈居然没有让赵宁入城,这反而再次帮了他一把。
因此,两道隐患并没有让敖离退缩,他更愿意去赌这一把。
领命之后,他快速脱步下阶,直奔出大历宫外。
大历宫之外,前面三列黑衣黑甲的士兵尤为触目,与身后的一众禁军士兵明显不同。
不光是体现在身形上,还有那满身几乎溢出的杀气更是令周围的禁军士兵汗颜。如果说里面的禁军被称为精锐的话,这些人简直比精锐还要精锐。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个别的也只能猜测是皇帝或者是裴屸演练的秘密部队。
在鹜王出来后,甚至还没有通报命令,这支奇怪的军队就直接冲了进去。
鹜王站在殿外,背对着军队进去的方向,表情平静。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无可避免了。
他面对着殿外剩下的士兵,高声命令道:“所有人后退五十步,不管听到了什么都不准前进半步!”
这个命令直接将剩下的士兵锁在了外面。
众位士兵面面相觑,虽然不知所以,但还是照着命令后撤。
与此同时,殿内的情况正在发生剧变。
眼看着数百人的增援涌进大殿,皇帝也好,裴屸也好,还是那些缩在角落里的富商代表们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意味着战斗已经彻底失去悬念了。
稍感意外的是,公输五老和公输右在这场战斗中并未表现出如江湖传言的威名,反而是在禁军的切割夹击下险象环生,很快就败退到角落里去,每个人身上都添了不少伤。
看来,即便是众生榜的江湖传言,也未必就是实话。
但接下来的一幕直接颠覆了他们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