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娇阳似火,不再阴雨连连。
上完课,袁霏霏刚放下笔,就有几个素不相识的同学前来请教问题,这让她受宠若惊。
甚至有人为了讨好她,还信誓旦旦的拍胸承诺以后做她的‘护花使者’,她急忙委婉的拒接,这种前后变化就像火箭发射的速度,又或是她披星戴月奔向理想的过程。
她的小测成绩超过预期太多,目标也跟着明晰起来。
1.绘画争取进入决赛
2.晚会唱歌尽量别把人吓跑就行
3.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整
上完课后她被叫去了办公室,刚迈进去就同迎面走来瘦瘦高高的男人撞上,他不知所措叫喊了几声,单手急忙拖住有山高的试卷,侧头露出的小眼在银边眼镜框里眨了眨,额头满是大汗气喘急促。
琬莹看见她后亲切的招手,又温柔催促还傻站在那的男人,“小四,你动作快一点,那边还有另外几个科的资料,真是麻烦你了,没想到魏荀这么好心。”
一听到魏荀,袁霏霏午后萎靡的精神一振,抿唇朝他友好的笑了笑,在他有苦难言的表情下走了进去。
琬莹:“是这样的,我跟其他班的老师沟通了一下,叫上几个班一块练习,有便于缓和你上台后情绪方面的压力,彼此加油鼓气互相监督。若是没有意见,从下午开始你第二节课不用上,直接去实验楼二楼228教室排练吧。”
她答应后,吃过午饭小休了会,下午上完课就去了实验楼,宽敞的楼底分多个甬道,竖了几根亮着微弱光的灯盏,里面的运动器材设施纯属是个摆设。
长期无人使用长满了锈铁,空气里飘浮着一种食物烂掉的馊味和锈的腐烂气息。
袁霏霏扫了眼不远处用帐篷搭建起的小山包,露出一角显现出各种各样晚会所需器件,她忍着捂鼻的冲动,急忙跑去教室。
临近时飘来动听的歌声,走进已有不下十人的室内,中央横挂着一个横幅[生是高森人,死是高森魂,兄弟们冲啊]让她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吸引了站在窗边的苏烟。
苏烟像只小企鹅般小踱着步唆过来,柔柔地笑道:“小袁,你终于来了!我们都在这练有一小会了。”
说着,苏烟轻轻牵动着她的袖子,小跑去靠窗的角落,指了指旁边的钢琴又道:“这个钢琴是几个叔叔齐心协力架着进来的,弹奏的女孩等等就来。”
旁边摆放着一台制作精良、外形高档次、触及她文化荒漠的不知名钢琴,让她感慨不已,这就是小说里身价上亿、娇软美貌、豪奢名牌用到手软的富家千金吗?
要不是半个学期以来她骑着单车到处跑,都快忘记自家好像还没破产,自己也没必要太过拘谨节俭。
苏烟拿起空瓶子发呆了会,自圆其说:“怎么这没有饮水机呀?也对,实验楼荒废多久用处不大,放个饮水机也是浪费钱,水没人饮用还容易变质。”
于是袁霏霏很豪气的下单订了五十五杯奶茶,等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奶茶还没到,倒是苏烟给她科普了这位传说中才貌双全的弹奏者,有多惊世骇俗的美貌,家里又有多矿。
说完吹捧的话,苏烟的目光带着迟疑不定,表情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绝望。
袁霏霏以为她又来例假了,便好心询问了几句,但苏烟只是僵硬摇头,似想到了什么,失焦的视线沾染了几分惊惶,小脸浮出难言的痛苦和想说的纠结。
下一刻,门被推开,很多人双目闪烁着憧憬的光聚焦于门口,一见是汗流浃背的外卖小哥提着几大袋什物,又返回练习状态。
袁霏霏甜甜地笑接过奶茶,对那位牛皮哄哄的妹子更好奇了。她顺道递纸给小哥,夸道,“五星好评,辛苦啦。”说完开始分发饮品。
不少人不容置信的忙道谢,眼里的惊异逐渐成了惭愧和自责,有人道,“袁霏霏,以前我在校吧上顺大众骂过你,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说着,她对周围的人说,“对吧?”话落,一呼百应,奉承的话纷呈踏来。
袁霏霏温柔的垂下眼睑,笑如春风吹拂。暗想着得人心得天下呐,虽然她不在乎别人是否认可,但友善的帮助能为她增分,还能进而躲避灾祸。
系统又成了冷漠的报点机器:【幸运值+20 好感度+15 】
满室热闹起来后,干活更有冲劲,当她拿过词谱稿不知所以时,门再次传来低微的咿呀声,伴随而来一声长长的口哨。
有个矮小纤瘦的身形从门缝里嗦了进来,一头散开的长发挡住了她的长相,在众人深切的下,她抬手拂发在半空中留下漂亮的弧度,那张混血颜近在眼前。
“是你?”她们对视轻叹出声。
苏烟:“请问你们认识吗?”
“发生了个意外认识的,你好学姐,我是高一的童欣。”说着,她坐在钢琴前,转头半垂下眸表现出谦和的姿态,就像冰天雪地里悬挂着的山巅之花,看似很容易接近,实际上难以跂首,充满不可触犯的距离感,只听见她轻声说:“我只有半个小时的练习时间,待会有准备比赛相关的事,尽快开始吧。”
袁霏霏对自己的歌喉实在是不敢恭维,在焦灼又令人苦恼的练习里刻意压低了音,下一秒被童欣无情打断,“不要怕错,大胆发音,不然吐字不清晰,会影响到在座观众的听感,唱歌最忌讳的就是压抑情绪,一首歌承载了你所有相关的感情积淀。”
苏烟:“加油!晚会快到了,你别急。”
袁霏霏有些焦虑的喝水润喉,觉得做不擅长的事真就催断魂,为了赶进度她不得不专注起来,不过一会,还单独让她清唱一下《感恩的心》。
袁霏霏只觉悲痛交加,一展歌喉,瞬间一室响来的悦耳奏鸣停下,诡谲的寂静中,童欣放在琴键上修磨得整齐的指尖颤了下,好心给她们提了意见。
说完,袁霏霏望见门外闪过的人影,露出几缕形如草的短发。她以为又是魏荀,欣喜若狂的走上前,在靠近门时特意放慢脚步,打算吓一吓他,哪知藏在门后的人是她弟。
被揪出来的袁小迪在她张唇说话之前,抬起的手无措的抵住了唇,害羞的低头,颤音充满了惊慌,“姐,你动静小一点啊!别误会哈,我不是来看你的。”
“那你?”
“看女朋友。”说完,童欣走了出来。
童欣一身定制的jk服擦过他的双手,袁小迪白皙的脸上浮出淡淡地粉,向来在家里叽喳个不停的他,局促到猛地叫破音,“童....欣!”他这突如其来拔高的断音让她差点去世。
被叫名的童欣走过他跟前时悠然的顿足,掉头打量他了几眼,眼睑半阖透着一丝高冷,慢吞吞的道,“袁小迪同学,以后说话记得放低分贝。”
袁小迪对她若即若离的疏远丝毫不介怀,还很狗腿的跟话,“比我姐聪明多了!我姐训我的话都没你说的有趣!”
说着,他捏紧成拳头的手松开,仿佛费劲了所有力气,急忙对她喊道,“谢谢你终于记住我名字了,我很开心!”
什么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袁霏霏诧异了一秒,看她弟青涩的脸庞浮过喜悦又害羞的情愫,就像悬挂哈喇子的哈巴狗,脸上只差没写‘舔狗’两个字了,对此不足为奇,打算帮他一把:“袁小迪他人有点傻,最近做题杀了不少脑细胞,如有冒犯不要跟他见外哈。”
袁小迪低声抱怨道:“姐!”
童欣看向她时,目光变幻不定,再也没了之前的和气,笑意不达眼底道,“你是他姐吗?”
他肩膀紧绷,表情不自在,语气温柔至极替她道,“对,你回去多休息,下次别再晕倒了。”
“真是扫兴,我跟你姐这么有缘,跟你有关系吧。”说着,童欣娇小的身躯靠拢他,只离几尺她仰头,声音听不出情绪,“袁小迪,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需要别人的关心。”
中枪的袁霏霏:“什么意思?”
童欣挑了挑眉,转头漫不经心的看她道,“管好你的弟弟,不要整天都来烦我,车撞坏了没关系,脑子没坏就行。”
袁霏霏态度客气:“谢谢你提醒,我弟的事我来做主,他年少不懂事,让你多有担待,真是抱歉哦。”
童欣连眼神懒得施舍给他,微扬下颚,特别高高在上的走远了。
“袁小迪,她都这么贬低你了,你还下的去手吗?我都替你害臊。”
“姐你这就不懂了,这是偏见与傲慢,我们之前有些误会,让她对我产生了抵触。”
“什么误会能让她态度这么冷漠,你还心甘情愿上去舔?”
“我....”袁小迪忽想到了什么,羞涩的抿唇笑了笑,发出极低的声音,“新生开学典礼的时候,我觉得太无聊就跑出来了,然后看见她在教室内手足无措的换校服,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
袁小迪难以启齿的继续说:“我看她急得脸红扑扑的,不忍心就上前帮了她...”
“我懂了,你活该,不用解释了。”
袁小迪急忙解释:“最近她比赛太多,加上本身有点贫血,上次在班上晕倒了,好多人吓坏不敢上前帮忙,你弟脑子就是有坑,想都没想就上去把她背到医务室。”
说着,袁小迪看到自家姐深以为意又惊讶的表情,很不屑的转头道:“放心吧,你以后有什么事,你弟肯定是第一时间赶到的人,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袁霏霏对他刮目相看了下,调侃道:“你对自己的评价很中肯,另外,看来手办没给你白买。”
袁小迪:“但凡你多夸夸我,我们还有机会成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说着,他不理她,在旁懊恼的抓着头,说着听不清的话,照来的光影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眼里的光凝聚在纤影离去的路上,可放眼望去,那只有满地的尘灰和弥漫着的樟脑丸臭味。
袁小迪走后,室内苏烟等人一哄而散。
袁霏霏才走了几步,一道有气无力的轻呼声叫住她迈开的步子,苏烟从稀疏的人里小跑跟了上来,眸眼漾起涟漪水光,开心的喊,“小袁,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没想到你还在等我。”
说着,她把弄着鬓发难为情的又道,“我想跟你个事,困扰我许久了,我一直很怕会发到什么不测,不敢跟任何人说。”
袁霏霏在书包里翻出纸,给她道:“别急,你信任我的话就说吧。”
“我信你!”说着,苏烟苍白无力的笑了笑,拉她踏石子走过荷花池,期间不时向背后张望着什么,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她一样。随后她们坐在亭落下,她就急忙去翻手机。
稀里哐啦的声响就像锅碗碰撞,让她看上去急躁不安,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她释然的叹了口气,抖着手拿起已经很有年代感的手机,迅速滑动,屏幕一亮,满屏浮现密密麻麻的小字。
袁霏霏快速扫了眼,眼角莫名抽搐。
[宝贝,我能立刻说出在你在学校发生的琐碎之事,不出一丝差错,比如你会在早上七点半到八点看《青年文摘》,等下了第一堂课你会为她们服务,到处跑腿赚点小钱,九点过这个点你会犯困在桌上打盹....]诸多事无巨细的事情,不管有多细微的隐私,都被描述得特别令人羞赧。
苏烟羞红的脸上交织着愤怒,她轻言细语:“他不但一直断断续续发给我这些骚扰信息,还以此来威胁我,想要从他手里逃脱,必须以我的内裤...作为交换。”
说着,她又道:“一开始只是单纯骚扰我,不同的匿名小号疯狂来加我,但这几天我总感觉有人跟踪我...”
袁霏霏:“之前你跟我提过短信的事,他纠缠了你这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