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荀不忍心吵到她休息,便来外面走动,忽然他抬头看了一眼同样急切的顾谣,沉思良久,问道:“顾谣,霏霏她一直都这样吗?”
顾谣:“应该不是吧,我昨天好不容易跟她重聚呢,哎还好跟我在一起,跟其他人能不能及时发现都不知道。”
魏荀低声道:“以前呢?你发现过两个袁霏霏吗?”
顾谣迈开的双腿猝不及防停住,她懵了几秒,想了一会如实说:“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她一直都是她自己。”
“倒是摔楼后性情就大变了,她总能给我带来正能量。”
魏荀听说过她在校的‘风云事件’,下颚低微的收了收,呢喃道:“灵魂跨越时空重回了这个年龄段的躯壳。”
魏荀:“也就是说□□可能会存活,但里面已经换了一个人了。”
顾谣双目呆滞,道:“你在说什么昂。”
魏荀摇了摇头道:“没事,我把条件缩到最小,应该能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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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霏霏是被系统魔鬼的歌喉给吼醒来的。
系统:【宿主别睡了,再睡我老婆都要生了。】
袁霏霏头疼欲裂,用意念回道:“你亲自来生更好,成功获得男妈妈的头衔。”
系统变了音调:【我生气了[○`Д ○],你自杀个锤锤,我叫破喉咙都没把你吼醒。】
袁霏霏感觉意识清晰,但就是睁不开眼,在跟眼皮打架的时候,不忘小声辩解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情绪一低落整个人就跟散架一样。”
系统:【我决定了,下次买一只限量款绝版的喇叭,等你胡来时我就给你唱歌,我自认为拿的出手的歌肯定能把你拖回来。】
袁霏霏想笑,控制四肢的调控器正在迅速就位,她道:“干嘛呢,良心发现突然想对我好了?”
系统:【你死了,我也没了,请你看清局势,务必保重身体,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袁霏霏想翻白眼,奈何眼皮都抬不起,“我能控制住自己吧,以后绝对不会了。”
系统哭泣:【颜值包买了有售后服务,伤疤我会自动给你修复,谁叫你是我的宿主,我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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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霏霏吃力掀开眸时,发觉自己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软绵绵的手也抬不起来,鼻间还飘过了干洗后独有的肥皂味,拂动的窗纱映着暖光,旁边坐着正在小憩的顾谣,压着她的手显得略微厚重,刚微微一动,就惊醒了他。
魏荀移开放在她手背上的手,背靠向座椅,分开的双腿弯曲着,他双手交握道:“好点了?”
袁霏霏手脚发软,又怕吵醒死党,便两指比划着嘘的手势,想着出门去跟他说话,就一脚踩到冰凉的地面,她刚苏醒肯定站不稳,便摇晃着钻进他胸膛。
一个空档的时间他便把她抱出了房间,她眸眼沾满了沁人心田的笑意,轻喃道:“荀荀,我会变魔术,然后我又回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魏荀为她卷起衣袖,露出一截被扎满了针孔的手腕,抚过她早已结疤的细长伤痕,顺道喂她吃了个削好的苹果,问道:“痛不痛?”
袁霏霏满心欢喜,勾起唇满不在意的说道:“不痛啊,一次与众不同的人生体验啦,多大点事儿,能再见到你们,我很开心了。”
袁霏霏:“我的奢求一点也不多。”
魏荀刮了刮她玉白的脸蛋,把她压进胸口处,沉声道:“痛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我知道你早就知道自己会犯病,才会三番五次提到躁郁症,一直撑了这么久,现在你肯定很累。”
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她犯糊涂了呀,早知道就赶紧把自己拍晕,这人一旦睡得如死猪,纵使那些妖魔鬼怪来侵扰她,也不会在神志不清的状况下做出傻事。
魏荀喂给她吃的,敛着眸子道:“别必要自责,你也是人。”
袁霏霏想配合他痛哭一场,但实在哭不出来,积蓄的痛苦可能在见到他们的那刻起早就烟消云散,或者说对于痛苦她早就习以为常。
没人的时候,她一难受就想寻求安慰,一有人在身边她反而不怕了。
袁霏霏轻声道:“我哭不出来,但我知道流泪排毒,所以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魏荀蹲下身同她平视,又抬手替她理着耳鬓的发丝,他眼睑半垂时浑身气质沉敛,嗓音无比深沉的说:“我爱你。”
袁霏霏本以为他会说来几句搞笑的段子,谁知他竟然说了她等待已久的话,那抹笑凝于她逐渐放平的唇角,不开心统统随她远去。她一阵悸动,道:“刚才还酝酿不出泪意,现在我可以给你表演一个暴风哭泣。”
袁霏霏不想把脆弱的一面暴露给别人看,但实在按奈不住心中如潮的澎湃,那点羞怯也紧随其后,她抹泪的手颤个不停,喜极而泣道:“你别说是为了逗我开心,才说这句话的,我耳背什么也听不清了。”
魏荀凝眸以笑,“杀伤力这么强?”
豆大般大小的泪滴从她面颊滚落,她越擦越多。人往往到濒临死亡时脑子里会出现些什么奇异的影像,她也是。
早在意识模糊、难以呼吸、器官要衰竭时带来的绝望感,她仿若能望眼欲穿,看到了一生中短暂遇到过的人,好想回家,好想再看到他们。
而这次濒临死亡的体验比上次更为迟缓,还留有思考的余地,让她又想到了他,所有上辈子无法真正相爱的遗憾,随着涣散的意识被全部带走。
袁霏霏打了个喷嚏,彻底把难受发泄了出去,忽然想到一个不该有的念头,哭累了就想笑,直到快要笑岔气,他眸色微诧看过来时,她不敢再撒谎,说了实话:“谁叫你是魏荀,像我爸爸一样的大人物。”
魏荀:“?”
顾谣醒后,一看到她僵在了原地,顷刻后快步扑向她来个熊抱,语气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在她耳畔喊着:“你不知道我看到你割腕自杀,有多害怕啊,我急得要死,还好你没割到大动脉。”
袁霏霏不想让她们担心,便开起了玩笑:“你该说还好自己家的刀不够锋利。”
顾谣眨了眨眼道:“身体还有哪不舒服?要不我上网看看?”
袁霏霏轻声道:“百度一查全身病,贴吧一问坟已定,医院氪金两个亿,我啥事都没有!”
顾谣哈哈大笑:“水一百度会开,人一百度会死。”
说完,她们乘车来到一家餐馆,周围环境卫生很好,她点好了菜后无事可干,便跟他玩起了小游戏。
“别有下次了,我活活要被吓死。”说着,顾谣拍了她一脑袋瓜子,转身去外接了个电话,下一刻店门口出现了两道丽影,隔老远她就望到顾谣兴奋到拼命挥手。
袁霏霏抿了口茶,没再看那边,直到一双柔软的手覆在她的眼上。
被挡了视线,她肯定要去拿开这只不守规矩的手,便跟它小打小闹,过了好一会她耐心快要被一点点耗尽时,这双充满温度的手突然重新给予了她自由。
袁霏霏恢复视线后,小曦姐就近在眼前,她要笑不笑的看着自己。可能刚醒不久,她的大脑反应慢了半拍,顷刻后才亲切的喊着:“小曦姐,你来看我了?”
小曦姐没说话,倒是旁边的顾谣开始了无情的吐槽,“她一天比我还忙,我基本二十四小时见不到她的影子,全天东奔西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家排挡满期的艺人呢。”
小曦姐表示亲昵的紧挨她的脖颈,笑道:“妹,知道我的苦,赶紧给我争气点。”
说着,菜陆续端了上来,顾谣推着她坐下,独自坐回原处,夹了菜叹道:“妹妹我这不是在攒劲嘛。”
袁霏霏笑而不语,心底不知道被什么给填充满了,恰好此时窗边的微茫翻过阴暗湿冷的角落,照在她蓬松的乌发上,甚至能看见脸上的黑痣和细软的寒毛。
她放在桌布下的手被他轻轻地牵着,她俩一来二去的对话。
小曦姐快要把顾谣的黑历史扒完了,絮絮叨叨的说着:“顾谣要笑死我,她有一次接手的剧本是女主生病在床,身为母亲的她要施展慈母关怀,那位导演就叫她哭,那肯定得真情实感。”
在袁霏霏看来,她基本没哭过,有点不容相信的看她,道:“她哭出笑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