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霏霏看的心惊肉跳,但她面上不显走上前道:“我来吧。”
达奇还真有先见之明,她的腿力不差,模仿动物叫声的本领也学得惟妙惟肖,在外人看来异于常人且特别逗比的行为,却让这群野蛮人为之叹服。
狗不再跟她周旋,腾起强有力的后腿三两步跃的老高,露出的牙参差不齐却足够尖利,能把人的肉活生生咬下来都不足为怪。
她能想象到被咬的画面有多凄惨,旁边的蛋蛋甩起了草球道:“崽加油啊,用回旋踢,反手再锁喉,关键发力必丧命。”
臭臭不想看那只狗道:“对不起,大爷我有被丑到。”
袁霏霏精疲力尽爬倒在地,“我只想漏油,以后别买这么大的油桶给我了,装不下了。”
话落,她接过零扔来的长竹竿,积蓄力量想给它最后致命一击,谁知她眼睁睁看着手里的竿子被它啃得毛都不剩。
此处没狂犬育苗她怕发疯,于是看准时机她朝对面那群身强力壮的男人那边跑。
她不再顾忌形象大喊道:“打不过,跑还不行吗?那位好心的帅哥来救救我啊。”
零挥动被削的很锋利的竿子,利索的刺进了狗的腹中,狗被她一刀挥下去砍掉了头,她连眼睛都不带眨的,竿子在肌肉里搅动之后拔起滴落了一地血,零糊去脸上残留的血迹。
作为沟通桥梁的欣悦见状拍了拍手,道:“我等会给你们找住处,有什么话也可以找我,我来帮你们传递。”
袁霏霏递出手帕给零道了谢,她同样露出友好的笑容,还用脸挨近她的手背说了几句压根听不懂的话。
欣悦带她们去了用树桩子搭建而成的吊脚木屋里,笑道:“她夸你的眼睛很漂亮,初看特别像她家嗷嗷待哺的小兽,看久了又像我们的神灵。”
“神灵?”
欣悦正想说话,之前还沉默不语的首领忽然出声打断了她,之后她恭恭敬敬不再多言,带她们住进去时好心提醒道:“你们可能吃不惯这里的食物,以后我带你们去。”
袁霏霏不跟她计较刚才的事。有树林的清音,从小窗这里能看见外面生机勃勃的景致,毛绒绒的白兔正抱着萝卜啃,忽而瞅到她时它竹叶似的长耳猛地竖起。
她还以为它会被吓走,谁知它洗了洗脸之后抓过新鲜的白菜继续吃。
蛋蛋把它的耳朵当成滑滑梯从上滚到下,跟她道:“崽,要真的再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还愿意吗?”
袁霏霏摇了摇头,“一切感情归为零,共有的记忆就自己有,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负于那些爱我们的人。”
她说完,蛋蛋跟有比它大的蚂蚁对视了会,一股脑儿往她这边躲道:“可我还是不明白城里来的人,居然没让她们的生活改善一点。”
“你误闯别人家,还妄想着能改变别人?”
说完,她取过画本坐在石子上,双脚在潺潺流过石头的小溪里自由自在的微摇,道:“我倒觉得没有名字也是一种特权呢。”
唰唰叶落声间她下笔很快,一片树叶落在了白纸上,扇动着羽翼的甲壳虫也飞于她指尖。
萧湛递给她洗好的苹果道:“你还在画啊。”
纸面用橡皮擦搞过多次留下了很深的擦痕,她顿笔望着兔子还杵在对面看自己,笑道:“我想把最美好的东西给她。”
过了片刻欣悦带她们熟悉环境,顺道去跟当地人拉拢下关系,省得半途被驱赶出来,她来到零的家之前路过山间小溪。
澄澈的水面能映照出人最真实的样子,突然层层涟漪向外漾开,一条条通体透明的鱼咕隆跃出水面。
“那是飞鱼,好像在你们那早就灭绝了。”
欣悦拧起裹着松果的松鼠放到她手上道:“这里没有受到环境污染,没有大型工厂,除了狗之外那些动物都对我们很友善。”
它们的尾巴像把面条卷在筷子上,穿梭于河里身形若隐若现,很快就消失不见,而她也放弃了要洗手的念头。
大树响来的嘘嘘声像在解小手,她看到树木下堆积的尸.骨还能依稀辨别出是人的骨架。
苏烟的样子让她再看连血都被舔.舐干净的骨头时,不由寒颤道:“她死了。”
“不一定是野兽,是人也有可能。”
欣悦若有所思望来道:“你们遇袭的那帮人被称之为夔,经常以杀生为游戏,你的朋友恐怕真活不久了。”
“我虽然是被吓大的,但这种玩笑开不得啊。”说完,袁霏霏蹲下身摊开白布把尸骨装好,走到半路还蹲在那的萧湛拿过骨头细细打量了一番道:“骨架粗大不太像是女孩子啊。”
她才扎好蝴蝶结想挑块地埋了,一听他的话险些把结解开再将骨头重新放回去。
到头来他们还是把尸骨给埋好了。
袁霏霏默念道:“好人不一定平安,但坏人肯定自有天收。”
萧湛笑了会道:“我们要到了噢。”
她们的住处遮风挡雨多能躲避野兽的侵袭,此时有人血气贲.张抵着彼此的肩在练习摔跤,还有人举起石斧在猛砸,野猪露出了白.森.森的头盖骨。
血腥场面让他俩胃口不适,她一脸平静吃着零送来的烤肉。
欣悦轻声道:“别看她们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可她们知道生存本领,怎么去捕猎、抵御外来人的入侵、烤肉等。”
袁霏霏感觉她前后出入有点大,便道:“欣悦,你去了城市是不是学错了人呀。”
欣悦皱了皱眉道:“此话怎讲?”
袁霏霏意有所指道:“你那套跟谁学的。”
“现在不就流行绿茶和白莲花吗?我自学了一下,上手很简单,对付男人也容易。”
欣悦用针线缝起了衣服,她点起了油灯道:“只需要不暴露自己,还可以钓到自己的配.偶呢。”
袁霏霏不经意间拔起一根狗尾巴草,笑道:“那你没有再恨我了吧?”
“你想听实话吗?”
她瞧见自己点了下头,就道:“有点,我长这么大被人打,族人都不敢这样。”
袁霏霏略微心虚的摸了摸鼻尖,道:“能理解你,只是你学习能力很强呢。”
欣悦的坐姿相较于其他随意的人端正许多,她头都没转轻声道:“不强我还能活着回来?”
“无意冒犯哈,说实话我们那的人没你们恐怖。”
“真的是这样吗?”
暖黄的灯照亮了欣悦的侧脸,她的眼神带着无限的柔情道:“但我和她们都属于这里,要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肯定不会再去那里。”
萧湛被几个大男人扛下去后甩来甩去,被他们当成了练习的沙袋。
袁霏霏看见零的母亲蹲坐在旁边织衣服,这是位心灵手巧的妇女,她戴着特殊的发箍上夹着斜长的鹿角,她才得知零居然是首领的女儿。
零乖乖从木制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手绳,藏青的格纹像极山脉的颜色,她笑着递来。
她俩还不算熟人,但她的热情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受宠若惊之后她笑眼弯弯道:“我女儿跟你一样大。”
欣悦替她回答后,道:“她说完全没看出来你是做妈的,还问如何才能跟母亲示好。”
“你要真觉得她辛苦了,就抱抱她,像我女儿,还跟我表过白呢。”
零从后环抱了下她的老母亲,之后很安静的坐在她旁边,完全看不出她杀过一只狗。
萧硕啧啧出声道:“你这语气里的自豪感,让我都好奇你女儿是何方神圣了。”
袁霏霏不做过多解释,她朝零招了招手。
零坐在她身边时,她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摩挲着纸面写下几个字拼音:【wo ai ni 】
欣悦一眼就知道纸上什么内容,有点不解的问:“你教给她写这个?”
袁霏霏轻喃道:“跟她妈说呀,又不是跟我说。”
零已经拿过纸开始琢磨了起来,她尽量为了让她跟上节奏读的很慢。
随后她起身跟随欣悦去茅坑,眼前草木茂盛连两块板板都不给她踩,后者微收下颚示意她道:“就在这里啊,还没搞厕所呢,人工肥料不好么?”
她裤子都来不及扯好,起身透过树叶的间隙里看到繁.衍后代的场景,她们一丁点羞耻感都没有,背后是正在微颤的青草。
欣悦附耳轻声道:“这是零的姐姐,贰。”
“怎么都是数字?”
“取太长的名字,她们记不住。”
袁霏霏掉头往回走,小声道:“但她们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欣悦慢悠悠跟在她身后,单手编着麻花辫道:“哪有这么多的规矩啊。”
袁霏霏尾音上扬道:“恩?”
欣悦改变了措辞道:“不过你放心,我们被你们影响到了,不然你们早就被活剥了,只是隔壁那族就说不定了。”
袁霏霏看到有头狼从杂草里一跃而出,她放轻了后退的脚步,轻喃道:“我更担心我那位朋友了。”
欣悦非但没有立刻驱赶它,还浅唱出奇怪却莫名动听的歌谣,一时半会那头狼不再凶.狠还多了几分温顺,她抚过它的毛发道:“之后我带你们去救人。”
袁霏霏后退半步,问道:“除了你们两个部落之外,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但不间断有像你们的外来人进来。”
欣悦起身望着狼跨入草堆里,她回过头道:“你进来的时候,看到那堆骨头了么?”
周边的树木都比她见过的还要粗.壮,袁霏霏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按照路线欣悦已经想带她去别的地方,她脚步停顿说了句:“那多半她们的尸.体,闯进来就算了,还总喜欢小偷小盗虐.杀动物。”
她背后的浓密虬枝整整遮蔽了大半个天,这棵扎根于地的古木或许有上万年的生命。
树下有几只软绵绵的龙猫在啃松果,不知名的动物挂在树梢上俯视着她们,在它之前有一汪碧波荡漾的河水,只要踏过河就能抵达那边。
静谧的环境下她似乎出现了幻觉,时断时续的清音就好像有来自远方的人在虔诚祷告。
袁霏霏踩到水里看到飞鱼聚集在一起,“这水还挺舒服的,适合用来当洗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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