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净的一张脸,现在却瞎了,真是白长了这张脸,可她又是他的女儿,到底惭愧感一上来让她咬住了唇,道:“天敌可不会来帮你哦。”
她叹息着,想将罪过扔在她身上去,尽管这是错误的事,但她只能这样做,才能减轻心中的惭愧感,“你为他送吃的,不走大道,非要往小坡上走?”
杳姬顿了顿,回道:“我还在他手下干活,要讨好他没办法,那天刚好有树木掩住我呀,我就怕被他发现了,他可讨厌巫师了。”
秀珍问的小声:“你想让巫泽死吗?”
杳姬将手抵在她的唇上‘嘘’了一声,“可没有人能杀掉他,不要让别人听了去,对你不好。”
可那天她从坡上看见了底下跑来的是几个男人,没有像她一样的女子,便问道:“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听他们说的。“说完,秀珍轻手轻脚扶她进屋后,拿来软垫放在她的臀部下,刚好有谁从身边走过。
是杰希。
他煮了一大碗面搁在桌面上,在他们目光交接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她处于高度戒备状态,肩膀都绷紧了,可他还是道:“是她的朋友吗?你是个大善人,谢谢你。”
“你知道我是谁,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她几乎不敢想象这是出自他口的话,便说的很小声,仅自己能听见。
可被他捕捉到了一点关键的信息,他皱起眉道:“你再重复一遍?”
秀珍扯唇笑了笑道:“你感谢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曾是你最深恶痛绝的人,你会怎么做?”
杰希一脸懵,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不是她救了自己的崽,他早就把她轰走了。
他嘴上只能好声好气的说:“我不可能总是眼瞎眼花,那秀珍就是一个叛徒,明明首领看不对眼那长老,她还帮他做事。”
窗外透蓝透蓝的很美好,但她的拳头不断的收紧,她被从窗外探来的微弱光线照着,脸颊莫名滚烫,从眼角滚落下来的泪,却更是冰凉,直凉到了她的心里去了。
眼前的父女还在对话。
杰希道:“你离那老头远点,都有流言蜚语让别人怎么看你,以后我也不会再让他上门了,你也别再偷摸着给他送吃的。”
杳姬嘀咕道:“尽管让他们说去,将来我遇到真正喜欢我的人,自然会相信我,不会相信那些无聊的流言。”
杰希拔高了声音道:“你这样迁就一个老头,他又不会要你。”
话音刚落,门被人推开,有人气喘吁吁的说:“在婳的屋里找到了一个不明花物,你们快过去,首领有话要说。”
所有人都在往那边跑,大院里跑的都没人影了后,她走路无声径直到了那几头狼所居住的地方,一脚刚踩在杂草堆上,她的手已经握紧了刀。
可那头凶猛的孤狼和白狼都在这,孤狼还弓起身快速喵了她一眼,对她的一举一动它都警惕非常,在光的照射下毛发肉眼可见竖起来了。
“刚好没有人在这里。”说完,她愤怒,为了给它报仇,她步步逼近正打算将刀刺进它的身上,它忽然嗷呜叫了声,还蹭起了她的裤腿。
杀了它杀了它…一道声音如同魔咒一样在她的心际萦绕,她扣住刀柄的手一紧,很想刺进去,但她又掌控不了正在发颤的手。
巫师都杀了,区区一头动物有什么好犹豫的,她便一挥刀划了过去,可血溅到了她的脸上,她又想将它身上的伤痕用针缝好。
白狼被刺了一刀后鲜红的血从它白皙的毛发里流出来,异常的显眼,它却还跑过来义无反顾主动同她亲热。
心中那颗种子在生根发芽,一道声音却让她浑身一震,“一个动物都能原谅你,你却还要让它们死?原谅对你来说,这么难吗?”
在她转过身之际,他就站在了她的对面,又道:“我没来,你真的会杀了它?我可不信。”
她笑了笑,故意将他撞的倒退了几步道:“她们放我进来,我会让他们明白,这是一件很错误的事。“
她转过身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折回到屋里她面朝着窗户,能一看看清楚滚滚的密云遮蔽了整个天空。
此处的天气一如既往地糟糕,阴天,零下几十摄氏度。
地狱列车中——
她摁开按钮,来到第三节车厢时侧身一站,可再见对面只有一个电视机一样的玩意,它的屏幕上闪过黑白线条。
还发出了类似电流一样的嗡嗡声,屏幕上出现模糊的画面,隐约能辨别出是几具躯.壳。
袁霏霏刚走上前,点了点屏幕道:“这不是我吗?”
她想要辨别出是否真的是自己,一想到这具冰凉的躯.壳,谁能想到这里面封存着一个她,但这时候的她同躯.壳分离了。
画面一变,上面不再是在车厢,而是一个隧道的入口,传来了机械音,“还有半个时辰,在进入这个隧道之前,你们无法抵达第九车厢,就要死在这上面。”
光是盯着这个幽.黑的洞口就四肢发麻,在没有光的地方,通常滋养了一些不可见人的阴兽和怪物,到时进入不就是死路一条,她便小声的说:“你们发生了什么啊?”
它为他们播放了几段仿佛跨越了几十年的录音,在沙沙的电流音中能听出是两个人在说话。
“《日报》报道,某天某日在某地发生了一桩恶性杀人事件,有人拿刀冲进了驾驶室,导致列车意外失灵,直接冲进了隧道里,当地警方在第一时间进入现场,据相关人员表示无一人生还。”
它一提时间,让她不由道:“突然很好奇,我来到这个时间点,才过了十年,怎么可能发展这么快?还出现了这么个奇怪的地方。”
美伢接着附和道:“系统被发现了,但我也好奇魏文是怎么做到,在几年时间将新科技搞得如此壮大。”
袁霏霏又问道:“而且我们发生了这么离谱的事,魏文没来帮忙,你们也不打个电话?”
袁小迪回道:“打不通他的电话,我就没打通过。”
而葵榷坐在后面的座椅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松垮垮的鞋子吊在了她露出来的脚尖上,“你问这么多干吗?有的东西在这,自然有它的道理。”
袁小迪找准时机不介意补上一句,“我姐的必备口头禅,就是’为什么‘,就喜欢把别人问懵。”
“别浪费时间了,快过来,需要你们的帮助。”她说完,电视机里出现一个魔方,理所当然每一面都是不同的颜色,相对应的内容也不尽相同。
滚动到了红色的一面,它发出了冰冷的声音道:“我是一台骂人机器,崽种请上前跟我对线,乱骂就行,你们只有两次机会,输了我马上炸掉你们的躯.体,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美伢将她推了下去,“我来。”
可一口气上来说的太多,字眼太毒只会让她看起来太过气急败坏,依照现在的情况便是如此。
它说出了更粗.鄙的话道:“初次见面,我瞧你巨象一样的大嘴,原想会吐出什么像样的话,但吐不出象牙吧,你一张嘴,我竟看到了你肚肠的深浅,真是没有肚量。”
美伢已经接近了暴走,她如同一个随时会喷火的恐龙,”你有尿毒症吧,怎么嘴巴这么毒啊。”
它回道:“我有尿毒症,你不会绝症了吧?早点我为你安排个地儿,你直接躺平进去。”
一来一回她挠乱了头发,比起她,它更加智能,跟一个在智商上完美无瑕的机器人有一拼了。
忽然它发出了警报声,红色的魔方开始在飞速的转动,滴滴声里冒出它狂妄自大的笑声,“没有时间了,你要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