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陈尚东再次叹道:“小田村真漂亮。”
宋爱萍停好车提一袋水果走过来,“谁说不是呢,就是穷了点。咱先去找村支书吧,有他敲门谅滕铁柱不敢不开。”
陈尚东点头,两人进村。
村支书也姓滕,是个六十来岁、慈眉善目的大爷,陡见宋爱萍登门很是热情。
“爱萍啊,来就来嘛,带什么水果?好久没回小田村了,在城里打工咋样?”
“七爷,也就是混口饭吃饿不死,劳您牵挂,身子骨好吗?”
“好着呢,这位是?”
“七爷,这是召军的班主任。咱们今天为一桩事而来,麻烦您帮帮我们。”
两人道明来意,七爷看过公函拍案而起:“这头作死的孽畜,做这种丢人现眼的糊涂事,你们跟我来。”
七爷抓起扁担往外走,陈宋两人面面相觑后跟上。
路上宋爱萍悄声解释,说七爷于铁柱家旧年有恩,才会这般生气。
来到滕铁柱家,七爷二话不说抡起扁担直接砸门。
“他么谁啊,吃了雄心……”滕铁柱怒气冲冲地拉开院门登时愣住,“七爷?您这是闹哪样?”
“闹哪样?我他么打死你。”
陈尚东见七爷抡起扁担就砸,赶紧上前劝止。
七爷气不过,丢下扁担拿出公函,“你小子行啊,逼自家儿子不回家就算了,还不让他毕业?真是丢人丢到家了。看好了,政府看不过去给你下了通牒,你要死不回头怙恶不悛,就赶紧滚出这个村子,只当我以前收养的是白眼狼。你...你倒是说话啊。”
滕铁柱吓懵了,后退两步瑟缩道:“叔,您可别说这话,我和我爹当年能在村里落户,还不都仗您一句话才得这安身的地方?您要打我骂我都成,只是别赶我走啊。”
“户口本的事咋说?国家若是停了你的低保,你去哪讨饭?”
滕铁柱低头道:“我…我拿出来就是。”
“还不快去?”
滕铁柱退后两步转身就跑,差点摔倒在地,爬起来后踉跄几步跑进屋。
恶人还需恶人磨,陈尚东和宋爱萍眼里千难万难的事被村支书一通痛骂得以顺利解决。
陈尚东接过户口本看一眼后递给宋爱萍,叫她送村支书回家,自己还有话说。
村支书恶狠狠地指着滕铁柱道:“你那猫尿最好别喝,不要丢了媳妇到老了连滕家的骨血都保不住。”
两人走后,陈尚东掏出烟递过去,滕铁柱置之不理。
他只好自己点燃,“大哥,我就罗嗦两句,你听也好,不听也罢,我权当你听进去了。”顿了顿,“滕召军在学校表现很好,成绩不错,只要保持这种状态,升入重点高中考大学绝对没问题。”
滕铁柱依旧不为所动,呆愣地看着宋爱萍离去的方向。
“大哥,你是做父亲的人,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你咋变得这样冷漠?你再有委屈也不能朝老婆孩子撒气,是不是?滕召军嫌你没日没夜的吵,宁愿去山里看书,你可倒好,心疼电池钱。嘿嘿,十年后,他也会有儿子,你不想那个小孩不叫你爷爷吧?你不想滕家就此断根吧?要真不想,你就拿出父亲的样子来,真心替他考虑才行。”
滕铁柱右手颤抖,忍不住去抓腰间的酒瓶,却愣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