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东见他虽死,两眼却依旧鼓起不肯闭上,想来至死也不明白为何人性之狠尤胜于狼,暗叹一声后帮他把两眼合上。
此人先碰上狼,纠缠下用枪打死一头,被另一头咬得遍体鳞伤,后来人赶走狼后却在他身上插下致命一刀,跟着抢走了叫什么灵玉扳指的东西。
陈尚东点了点头。
应该就是这样了,人心恐怖啊,见人遇难不仅不救反而夺其命抢其财,这是人干的事么?
他起身要去看狼尸,陡听身后传来异响,赶紧回头望去,只见一只瘸腿狼站在不远处,两眼泛绿如明晃晃的大灯,声声低吟让人不寒而栗。
陈尚东这才想起来找枪,在死尸身上摸索两下却没发现,八成是被歹人摸走了。
这下完了,没枪可怎么办?
他两眼定定地盯着绿灯移来移去,两手摸索着找到把匕首,心里平静了些。
悔不该一意孤行没去买枪,好在找到把匕首,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狼迟疑地缓行几步骤然加速,跳起来张开血盆大口直扑陈尚东脖颈而去。
陈尚东猛喝一声,抽匕首全力一划再侧转身子,狼一扑落空脖颈处却挨了一记,只因狼皮糙厚没什么大损伤。
狼明显被激怒了,“嗷”的一声单腿一撑,转身又扑过来。
陈尚东也火星子上头愤怒至极,一头断腿狼还敢放肆,把自己当什么了?只见他并不躲避,直接合身扑上,匕首捣进狼嘴里狠狠地搅几下。
狼堪堪咬到右手时已吃不住痛想逃开,却被气极的陈尚东抓住狼头狠命乱刺,任狼爪挠在腿上也不管不顾。
一下,两下......等狼爪不再动弹,陈尚东才站起来抹去脸上的血渍,只见狼头几被刺穿而悬空,只小部分连着身躯。
他一脚踢开狼尸,去附近找来木棍点燃,又去吴伟的考古包里查看,里面已被洗劫一空,只一把锄头还留着。
他用锄头挖了个小坑,搬起吴伟的尸首就要埋下,却发现死者脖颈处有个铭牌,上写“范氏”两字。
范氏?私人考古团队么?跟鼎鼎大名的“范氏集团”有什么关系?
陈尚东不及多想,拽下铭牌塞进兜里,将吴伟尸首埋进坑内,也没立碑。
忙完这些,他已疲累至极,于是走去洞里紧挨洞壁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光大亮。
陈尚东醒来便看到两头狼尸睡在身边,不由大感心虚,唯恐还有狼群,便整理行装匆匆上路。
走不多时他感觉两腿疼痛,掀开裤腿一看,只见斑驳血痕触目惊心。这...得上药才行啊,不然会得破伤风,可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去哪上药?
想了想,他只能继续赶路,腿伤回龙胜县时去打一针也不迟。
半小时后,山坳里的一个村落豁然出现,只见林木深茂,修竹成海,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陈尚东进村探问,十分钟后提个袋子怏怏而归,身后多了个人喋喋不休:“要不吃了饭再走呗?可惜没菜。我跟你说,李欢就住龙胜县的桥头,跟我女儿雪梅是一对,你把这袋换洗衣服给他,他会请你吃饭的。说真的,他做饭菜的手艺绝对一流,你忍一忍去他那里吃吧,不会错的。对了,这棍子给你打狼,白天的狼虽然不敢猖狂,却......”
陈尚东接过棍子求饶道:“大叔,你少说两句吧,自打咱俩一见面我这耳朵就一直嗡嗡地叫。”见老者又要张口,他转头就跑,“知道了,住桥头,衣服给他。”
老者见陈尚东跑远才得意地笑道:“小伙忒实在了,嘿嘿。”
回去的路上,陈尚东心境变得不一样。
想想也是,狼都打过还怕啥?再说这条路走过一遍知根知底后也不觉得长了。
左近的美景让他流连忘返,可该走的路还得继续。
临近中午,他回到莲花乡,仍搭载那辆啪啪车去龙胜县。
“这么快就回去了?没碰到狼吧?”坑坑洼洼的乡村路上售票员问。陈尚东看着他,心里没好气地道:“你他么整个就是乌鸦嘴。”
售票员见他不言语,以为疲沓了,便不再搭话。
回到龙胜县,陈尚东走桥过河,在一家名为“欢乐”的餐馆里见到了弃“重本”如无物的“人才”李欢。
浓眉大眼的李欢瞥一眼风卷残云的陈尚东,又看看桌上的书信和露出来的存折,双手插进浓密的爆炸头里久久不语。
“密码是你生日。”陈尚东嚼着饭菜含混地道,盯着他那独特的发型心里暗笑:“这头也忒跳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