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蓁然原本也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被姜汐这么一说,贺蓁然再迟钝的脑子也品出点什么了。
只是她跟阮漪是多年好友,自然是站在她这边的。
“乐平公主,漪漪也没有这个意思。”
阮漪不说话,只是一脸委屈。
姜汐冷嗤一声,低骂了一句:“小白莲我见多了!”
阮漪脸色一白,袖中的拳头紧紧握着。
她求助地朝容肆看过去,后者压根都都没看她,目光全都在姜酒身上,表情有些不耐,但眼神却极致温柔。
“你一天不惹事便浑身不舒坦是么?”
姜酒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语气委屈道:“明明是贺蓁然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容肆轻哼一声,歪理!
“不过……”姜酒笑嘻嘻地蹭过去,冲他抛了个媚眼,“刚才肆肆叫我什么?”
“无聊!”
容肆面无表情,耳尖却微微红了。
“阿砚,你方才不该那么冲动的。”
离开了梅园,沈玉卿派人送走了云致,与秦砚一同离开。
马车上,听罢沈玉卿的话,秦砚重重放下茶杯,冷笑道:“冲动?玉卿,你没听到他们方才说什么么?”
沈玉卿抿了抿唇,脸色有些发白。
“那些事已经过去了,我……”
“不。”秦砚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如果过去了,你今日还来梅园做什么?”
像是心底里最隐蔽最不堪的心思被他挑明,沈玉卿脸色僵凝,呼吸急促。
秦砚扯了扯嘴角,为自己倒了杯茶,缓缓道:“玉卿,我知晓你心善,到现在你还在为她的死而自责。可是你别忘了,她是害死你父母的凶手,也是断了你前程的恶人,她就是我们俩这一生都抹不去的污点……”
“别说了!”沈玉卿忽然拔高了声音,秦砚这才发现他的手抖得厉害。
秦砚皱紧了眉头,握住了他的手,语气缓和了一些,“玉卿,姜酒死得活该,我们不杀她,别人也会动手。”
沈玉卿没有说话,也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好一些。
那是沈玉卿最不愿意回忆的噩梦。
无数次午夜梦回,他回到了那一年冬夜,他一次又一次地把匕首捅进她的胸膛,鲜热的血喷洒在他脸上,烫到了他心房,渐渐淹没他的感官,每一次都是在窒息中醒来,望着空虚的黑暗急喘。
姜酒于他而言,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她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她带他体验抵死缠绵的情事,她给他无上的宠爱与温柔,却也给了他极致的痛苦与折磨。
她毁了他的一生,却也在他的回忆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阿砚。”渐渐冷静下来,沈玉卿的声音出奇的冷淡,“你说得对,哪怕她死了两年了,我还是无法忘记她。”
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沈玉卿看着自己的手。
“阿砚,我恨她,可是我没告诉你的是,我也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