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沉默,已经给了沈玉卿答案。
一身大红喜袍,此刻却充满了讽刺与悲凉。他踉跄了两步,整个人犹如被抽走了灵魂,双眸深邃而空洞,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惨淡的笑。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一个个或幸灾乐祸,或不可置信,或面无表情。沈玉卿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把仇人当亲人,却把恩人当仇人……
“沈玉卿,孤从未害过你的父母……”
耳畔响起了姜酒临死前说的话,沈玉卿的心仿佛被挖空了一样,疼得厉害。
眼泪一颗颗砸了下来,他却笑得愈加疯狂。
秦砚被他吓到了,不明白沈玉卿为何有如此之大的反应。
“玉卿!”
沈玉卿死死地抓着他的手,双眸猩红,声音沙哑道:“阿砚,我错了……”
他错了,从一开始他便错了!
所有的悔与恨,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压垮了他一直小心翼翼维持的平静,所有压抑的情绪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沈玉卿根本承受不住如此重击,已经临近崩溃边缘。
秦砚亦是明白了什么,抓紧了他的手腕,语气凝重道:“玉卿,你没错!她本就该死!”
就算沈父沈母的死与姜酒无关,但姜酒是个暴君,是个不折不扣的事实。他们不过是为民除害,为天下除害,扶持正统皇孙登基,何错之有?
安抚住沈玉卿,秦砚转过头来,面色冷凝,“大理寺卿何在?”
一名面容沉肃,模样端正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冲着秦砚拱手,“秦大人。”
“把云守则关入大理寺,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把当年沈大人的冤案给我彻查清楚!”
“是!”
云父一听,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云母看见云父被人拖走,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完了。
云致跪着扑到了沈玉卿脚边,抓着他的衣角,哀求道:“玉卿哥哥,这件事一定有误会,我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我求求你,放过我爹好不好?”
沈玉卿冷眼看着她,扯开了自己的衣角,后退一步。
“云致,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云致脸色一僵,“我……我不知道……”
语气里的心虚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沈玉卿笑了笑,双眸不含一丝温度。
“云致,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傻子。”
他对云家极尽包容,尊敬云父云母,善待云致,哪怕今日发生了季鸣的事,他也没有为了自己的颜面,而与云致退亲。
可是他们呢?他们又是怎么对他的?
云致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玉卿哥哥,不,不是这样的!这些事一定都是误会,我求求你,放过我爹吧……”
沈玉卿脱去了喜袍,语气冰冷刺骨。
“来人,把云小姐送回云府!”
云致还欲纠缠,沈玉卿却直接离开,秦砚留下来收拾残局。
“秦大人……”云致还想向秦砚求助,可她不知道的是,秦砚只会比沈玉卿更狠。
云父被关进了大理寺,云致与云母被送回了云府,今日这事后,云家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