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到了姜酒身边,神神秘秘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沈玉卿微微偏着头,“大夫?”
看不出来,那少年竟然还懂医术?
不过想想也是,若他没点用处,姜酒怎么可能把他带在身边?
除非她喜欢他。
这么一想,沈玉卿脑海中浮现出容肆的脸,心情都不太好了。
阿瑾怀里抱着一盆细细长长又卷曲的草,一脸期待地看着姜酒。
“姐姐,这盆草我能带回去吗?”
姜酒挑了挑眉,“喜欢?”
阿瑾兴奋地点头,“这是三生花,生长在漠北,中原十分罕见。这种花开的时候,其花粉能入药,漠北蛮子经常把这种花嚼碎了抹在伤口上。”
“你喜欢拿去就是,不过先说好,炼出来的药粉,可要分我一瓶。”
阿瑾抱着那盆三生花到一旁研究去了,看着他专心致志、小心翼翼的模样,姜酒忍不住想起那个天杀的沈遇白。
虽然是同一个人,可一个人喜欢救人,一个人喜欢杀人;一个人喜欢医,一个人喜欢毒;一个人心地善良,一个人心狠手辣。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存在在同一个身体里的。
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正是容易对人产生崇拜的年纪,得知阿瑾竟然会医术,姜钰对他的那点不惜也烟消云散,还主动带他去看其他花草。
阿瑾自然是喜不自胜,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姜酒饿得慌,懒得动,正等着姜钰说的菊宴。
沈玉卿派人催促了两回,总算是送上来了。
正逢时节的菊宴,蟹膏正美,去年的桂花酿正醇,搭配那桂花糕、菊花糕、菊花茶,夏末摘下的莲子炖的银耳汤,格外对姜酒胃口。
沈玉卿略微有些紧张地捧着菊花茶,见她第一口先尝了桂花糕,又合着喝了一口桂花酿。
那忐忑的心似乎在那一瞬间就放了下来。
就像是回到了几年前,她为了讨他欢心,为他建了这座梅园,秋日赏菊品茗,冬日赏梅煮酒。
沈玉卿记得,她最爱桂花糕,每到桂花盛开的季节,必定要叫人去采了新鲜的桂花酿蜜,淋在桂花糕上。
沈玉卿目光几近痴迷地看着她,就算是换了张脸,她还是她,一点都没有变。
“多吃点,这是早上刚送到的螃蟹,正鲜着呢!”
他动作十分娴熟地帮她剥蟹,那满带着蟹膏的蟹肉放在她碗中,惊得姜酒抬起了头。
沈玉卿却未察觉到她那惊疑不定的表情,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剥蟹。
他的手很好看,纤细修长,指尖沾了一点蟹膏,不仅不显得肮脏,反而有一种诱惑的美。
不得不承认,纵使她跟沈玉卿如今形同陌路,水火不容,但是偶尔忘却那些陈年旧仇,她也总是忘不了那一年在江南烟雨中驻足回望的青衫少年。
沈玉卿抬起头,不期然与她视线相撞,没有躲避,也没有脸红,甚至还冲着她温柔一笑:“怎么?吃不下了吗?”
姜酒咬着蟹腿,一脸嫌弃,“沈玉卿,你没病吧?”
被她骂了,沈玉卿也不恼,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你不是喜欢吃吗?我帮你剥,省得你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