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姜酒所料,姜流羽出了四九楼,便将那两个瓶子扔进了湖里。
她从前待在权慎身边,看多了无数个被蛊虫迷了心智的人,又怎么会把蛊虫用在自己身上?
她确实需要秦砚对她言听计从,但是目前也不必操之过急。以秦砚对她的心思,想要控制他还不容易?
至于苏九,她怎么可能真的放过她?
既然确定了她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那她更留她不得了。
解决了姜流羽这边,姜酒就磨刀霍霍地朝堂而去。
四九楼生意火爆,每日人来人往,白洛与白言他们穿梭于客人之中,还真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比如张知遥的远房亲戚打着张知遥的旗号强占了田地,逼死了农户一家。
比如秦砚的门生收受贿赂,足足五万两银子。
不止这些,哪个大人宠妻灭妾,哪个大人强抢民女,哪个大人纵奴行凶……有的是被人用权力压了下去,有的是压根就闹不到奏折里去,全都被姜酒捅到了姜钰面前。
以前所有的奏折都有人过滤了一遍,再呈给姜钰,但是现在姜钰渐渐掌权,秦砚便也没有再刻意压制他,以免传出风言风语。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是有人借着这漏洞,把他和张知遥的底子抽了个干净。
朝堂一时间乱了套了,今天不是这个被流放,明天就是那个被抄家,而且人证物证确凿,秦砚和张知遥想再挽救一下都不行。
秦砚本来怀疑是张知遥在背后搞鬼,但是见他那边也是损兵折将的,顿时就起了疑心。
在折损了三员大将之后,秦砚便警惕了起来,特地敲打了手底下的人,好歹是暂时平歇了风波。
张知遥也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跟秦砚已经暂时言和,而且他也是元气大伤,故而也没有怀疑他。
他特地找了个机会,以为姜流羽治病为由,把秦砚和姜流羽请到了张府。
沈遇白在屋内为姜流羽调养嗓子,外面隐隐传来了那二人谈话的声音。
“朝堂最近可不太平啊,秦大人可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秦砚语气不悦,“张大人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自然不是,只是向皇上揭发的那几封折子我都看过了,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还有那些信件、账簿,对方像是有备而来,明显就是冲着你我的。”
秦砚脸色阴沉,“我已经派人在查了,现在还毫无头绪。”
张知遥抚着胡子,“放眼这云京城,还没有几个人有能力与你我抗衡,更别说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设局让你我吃亏。只怕对方早就蓄谋已久,只是你我都未曾发现罢了。”
这段时日,不止秦砚,他也把朝堂查了个透彻。
朝中大臣无非就三类,他的,秦砚的,还有一类中立的,这些人佛得很,保命为上,压根就没兴趣也没胆量对付他们。
当然也有例外,几个激进的一直向着姜钰,但是他们也都查过了,没什么问题,顶多在上朝的时候膈应秦砚和张知遥几句。
秦砚眯着双眸,漫不经心地扣着桌面。
“不,只怕是对方有能力了,所以才敢如此嚣张。”
张知遥挑眉,“你知道是谁?”
秦砚摇头,“但是我怀疑一个人。”
“谁?”
“姜酒。”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不止张知遥,里头的沈遇白和姜流羽都愣了一下。
张知遥笑了笑,眼里丝毫没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