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如此纵容他的目的,在当晚就显现出来了。
夜半一声惨叫,惊醒了众人,姜酒披着外衣走出来,子桑和沈遇白他们已经都围在旁边了。
一名宫人倒在了那堆花草中翻滚,浑身冒出了红点,惨叫不已,她不惜用手去抓挠,整张脸顿时血肉模糊。也许是不堪这毒粉的折磨,她直接咬舌自尽了。
沈遇白甚为惋惜,“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要命了?我有解药啊!”
他泰然自若地走过去,脚上却踢到了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
沈遇白俯身拿了起来,是一把精巧的小弩。
隐隐意识到了什么,沈遇白看看地上那具尸体,再看看丝毫没有意外之色的姜酒与子桑等人,这才恍然大悟,怒道:“我说你怎么同意我霍霍你的院子呢,原来是出于这目的呢。”
除了他们,没人知道这园子里的花草有毒。沈遇白也从不假手于人,那些宫人自然也接触不到。但是今夜那个倒霉鬼明显是打算刺杀姜酒,又得避开守在正殿门口的子桑,所以才误打误撞冲进了这园子,被沈遇白的毒花毒草给算计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
沈遇白都不知道是该气愤这倒霉鬼毁了他的花草,还是该可怜她死得莫名其妙。
子桑道:“可要属下去查一查背后主使之人?”
“不必了。”姜酒打了个呵欠,“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姜酒很清楚,这种事情,并不是只有今晚才有。
她才住进重华殿,便有人迫不及待了。没有防贼千日的道理,她杀得了一个,也总会有下一个,但是该敲打的还是得敲打一下,要不然每天晚上都来这么一遭,她还睡不睡了?
第二天,那名宫人就被吊了起来,前殿的宫人只要一路过,就能看见那具尸体,披头散发,血肉模糊。众人也只是匆匆看一眼,便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害怕。
天气热,尸体放了一天,味道就出来了,姜钰来的时候都快吐了,姜酒却还能泰然自若地喝着冰汤。
“姑姑,这尸体你还要放多久啊?臭死了!”
姜酒斜睨了他一眼,“这点味道就忍不了了?”
“这谁忍得了啊?除了大理寺的那些人。谁会跟尸体待在一块?”
姜酒勾了勾唇,“是么?”
这个味道,对姜酒来说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苏莞兮死之后,她跟她的尸体一起待了十几天,直到送饭的宫人来了才发现。
那个时候,她们母女俩就像是宫里的杂草,谁都能来踩一脚,就连御膳房的人,送饭的频率也从一天三次到三天一次,最后索性就不来了。
苏莞兮的死,姜酒没有告诉任何人,守着她一天又一天,那个时候天气还不是很热,尸体的味道也确实不好闻,但是那是她的母妃啊,她又怎么会怕?
或许是这样,她对尸体并不恐惧,世人说她疯狂,大概也没说错。
“还是赶紧撤了吧,免得生了虫子,怪恶心的!”
姜酒没有反对,听从姜钰的提议,让人把尸体处理了。
姜钰这才松了口气,他是真怕姜酒疯魔起来,到时候皇宫都成了炼狱。
“对了,幕后凶手找到了吗?”
“找什么?不就那几个人?”
“姑姑的意思是说……秦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