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砸塌了第三处,穆及桅才又下令:“上火龙!”
数十个火包被投进前面那三个坍塌的大洞之中,窜着火苗的箭紧随而至,霎时间火舌便从洞中燃起来,便是站在不远处的沈羽与赵勇四人,都隐约听见了地底下的哀嚎之声。沈羽抿嘴一笑,走到三人身边,低声说道:“时候到了,估计一会儿便会有人从不远处冒头,子阳兄,要靠你了。”
午子阳点头道:“少公放心。”
阵前巨石与火龙齐落,刚刚下了城头的哥余野匆忙赶回,但见前面空地已是满目疮痍,旋即大怒,吼叫着叫骂不绝,急急的命亲卫射箭,然弓箭却到不得离得老远的赤甲军,他情急之中便跳了脚,开口大叫:“打开地宫入口,让兄弟们快些撤出来!城外两处出口出去的,从侧方包围那些赤甲杂碎!”
然混乱之中,军令却难以下达,城西一侧烟尘骤起,划拉的奔出来不少的哥余士卒,沈羽神色一晃,瞧着那些哥余士卒匆忙跌撞,便知道军心已乱,那些人眼瞅着便从几人面前呼啦啦的逃窜过去,还没跑几步便有被投过来的石头砸的连滚带爬嚎声不断。
午子阳眼疾手快,身形一纵双手一抖,便有数枚钢针从袖口之中抖了出去,几个哥余士卒应声倒地。其余的人跑的跑逃的逃,根本顾及不到倒下去的人。几人趁乱将四个哥余人的尸体拖到林中,手脚麻利的换上了他们的军服,沈羽侧目观瞧,但见那人身上并无伤痕,但又眉心一点红。睁着眼睛面目还惊恐着,便离了人世。心中不由赞叹,午子阳暗器功夫之高。
四人穿着哥余军服在乱石之中左躲右闪,趁着乱弯腰抹了一把地上的灰土蹭在脸上,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随着逃窜出来的哥余士卒一起奔到了城门之下,用力的拍着门。然那城门却不开,上面只有人叫到:“将军有令,城下诸人,直奔阵前赤甲军。”
沈羽心下一沉,生怕错过了那哥余人找王子亦的时间,当下急中生智,对身边方为耳语几句,方为便叫道:“对面都是石头大火,我们折了那么多的弟兄,此时到了城下,将军怎的可以置我们生死不顾?”
他话还未说完,但听阵前赤甲军中大喝几声,人马皆动,地面晃动,吼声不绝于耳。陆昭已带着赤甲军冲着城门冲了过来。
城门之下的哥余士卒约莫只有三五百,余下的瞧着这边人多,也都随着大势跑过来,被赤甲军拦腰截断尽数斩杀。城下的人听了方为的话,拍门更重,口中大吼着:“将军救命!”
哥余野在城上,面上青筋暴露,双手紧紧握着拳:“开门,迎敌!”
吱嘎一声,城门大开,外面的冲进门内,里面的却又冲了出来,瞬间不少人跌撞倒下,沈羽与赵勇三人贴墙而立,趁乱窜入城中,耳边尽是哥余人的喊杀声。
陆昭但见城门开了,却也不知道沈羽几人是否已入了城,带着赤甲军在阵前与冲出来的哥余人周旋片刻,大叫一声:“撤!”
那如潮水一般奔向朔城的赤甲军却又转而往回跑。哥余人却也不敢再追,此前已经吃了亏,现在更恐追过去遭了埋伏,可哥余野却迟迟未传撤军之令,一众哥余人只得停在那几个大坑前面不敢妄动。
穆及桅红光满面,骑在马上大笑:“此等好机会,还真是个大礼!”旋即传令再上火龙,上弓箭。哥余人闻风而逃,又折损了不知多少人,便不再等哥余野的军令,丢盔弃甲回返城中。陆昭抹了抹面上的汗,拿起酒壶递给穆及桅:“痛快!喝!”
穆及桅接过酒壶喝了两口,面上掩不住的笑意:“少公计策高绝。此战虽未全胜,但也打的漂亮。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哥余崽子们,现下定在城里哭爹叫娘了。”
陆昭看着火光烟尘之中的朔城,只道:“只望少公几人,已混了进去。接下来的事儿,恐比我们此战更难上加难了。”
穆及桅却道:“眼下咱们已经知道了城西城东两个地宫出口,而朔城紧闭,城中定还有出口。咱们派人守在东西两个出口前面,但有哥余人出来,我们便宰了。”他思索着,又道:“想来,城中的出口和这两个出口之间还有联系。如今他们被咱们揭了老底,城中的出口,一定防守严密。不然,咱们或可利用外面的出口,想法子攻进去,来个里应外合。”干笑两声:“哥余野是料不到,他挖的这些地道,实是自掘坟墓。”
“不可轻举妄动。”陆昭摇摇头:“朔城中哥余军众多,接下来,恐怕哥余野就不会这么容易上当了。”
穆及桅眼看着头顶乌云翻滚,咂了咂嘴:“老天助我们,大雨即至。乌云翻滚天光昏暗,少公几人在城中,更好藏身。”说着,回身看了看五里之外整齐站着的龙弩卫,冷笑一声:“陆将可有兴趣,随我去见见孟独?”
陆昭却无兴趣,晃着酒壶说道:“有这时间,还不若喝一壶酒暖暖身子。”
穆及桅朗声只道:“传令下去,后撤五里,安营休息!”言罢,又咕哝了一声:“我倒要看看,这孟独只瞧着不动手,心里痒是不痒。”
***************************
沈羽四人混进城中,混在一众哥余士卒之中,却靠在城门外面,不敢妄动,待得门口又跑进来不少人,看着他们面色,便知道又在外面吃了亏。心中暗喜。但听得不远处几声吼叫,哗啦啦数声脚步有远而近,才看清楚来人便是城头上的哥余野,哥余野面上还有不少灰土,神色恼怒的大喊着让人把伏亦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