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羽回到城中便开始布防。燕瀛泽带走了孔晨辉与棒槌沈昀,齐飞虎与岑年达被燕瀛泽一同留了下来,显然齐飞虎很不满意,一路上都臭着脸。
“大哥,我说你也别黑脸了,你好好在这里帮着国师守着厍水城也是一样,战到哪里都是一打。”岑年达劝着面如黑炭的齐飞虎。
齐飞虎虽然觉得岑年达说得对,可是他就是想跟着燕瀛泽一块儿去战场,他也说不好,或许那便是一个武将天生对于战场的热爱,更是对于燕瀛泽从心底的臣服。
眼看着五日过去了,厍水城每日严阵以待,可是九曲关调过来的北狄军却只是遥遥对峙,未有任何异动。
李玉衡也丝毫没有消息,派出去的人都沿路找到了京城,可是并未曾有她的消息。李玉宵已经急不可耐,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每日不断派出人去找。
白子羽将所有的战报布防全部都归置到一起,断云枪放在前面,他将断云枪细细擦拭了一遍再放好。又拿起燕瀛泽之前看过的公务战报再一一过目。
燕瀛泽有一个习惯,便是将李焱所有的密函都放在一处,白子羽将李焱发过来的密函全部都看了一遍,从两年前燕瀛泽初来厍水城到前些日子接到的密函都在一处。
白子羽笑笑,这个平日里乱放东西的习惯倒是没有在这里表现出来,所有的密函依旧整整齐齐排列在一起。
他此刻拿着前些日子才到的那封密函,正是李焱告知与赤黍合作细节的那封。白子羽看了一遍,忽然脑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白子羽将手中的密函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时间日期并未有何不对,他脑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若是按着时间来算,这封密函怎会与赤黍的军队同时到达?无论如何,也该是密函先到才对。
白子羽捏着手中的密函细细将脑中的想法梳理了一遍。他蓦然如响鼓重槌般心下一沉,背后竟然生生激出了一身冷汗。
齐飞虎在巡城,沈昀与岑年达还未曾休息,李玉宵更加睡不着,李玉衡一直失踪毫无消息。他们看到白子羽惶急的面色有些诧异,他们所见的白子羽从来都是温润如玉,何曾有过这副神色。
“国师,怎么了?”沈昀站起来。
“岑副将,你快些去将那日送密函的人带过来。快去!”白子羽急道。
看着白子羽着急的样子,岑年达虽然面有疑惑,却也先收起了疑惑急忙去找人。
白子羽沉吟不语,李玉宵看白子羽的神态,似乎是有大事发生,问道:“国师,怎么了?”白子羽道:“等信使过来再说吧。”
所有人都被白子羽面上的严峻之色所感染,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
林越与蓝可儿一路吵着进门来,蓝可儿抱着一大捧粉红色的蔷薇花,他们一进大堂便看到众人面色沉寂。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玩木头人吗?蓝可儿蹦蹦跳跳走到白子羽面前好奇的拿着花在白子羽面前晃晃道:”子羽哥哥谁欠你钱了么?”
“可儿,别闹。”林越看出来不对了,把蓝可儿拉到旁边坐下后问道:“出什么事了?”
白子羽摇头,岑年达已经将人带过来了。
白子羽亟亟问道:“你送信在路上可有耽搁?”
那信使摇头道:“不敢耽搁,从皇宫出来便一路快马疾行,途中都累坏了三匹马。”
白子羽眉头已经蹙起来了,又问道:“赤黍王子是何时离京的?”
那信使想了想道:“在卑职前半日。”
林越已经听出不对了:“只在信使前半日离京,为何赤黍的军队会与密函一同出现?这怎么算也不可能。”
白子羽语气已经低沉下来了,“除非,赤黍的军队本来就已经开拔,他们是有备而来。”
“什么意思?”一众人一同开口。
白子羽转而问沈昀道:“军师,今日小王爷可曾有消息传来?”
沈昀摇头,“未曾,这几日都无消息。”沈昀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声音。
“报……”传递消息的探子飞速前来。
白子羽面前跪着的正是前去打听消息的探子。
白子羽面色凝重,李玉宵亟亟问道:“情况如何?”
“启禀殿下,护国将军的军队五日前已经到了东陵郡外一百里处安营扎寨。”
“那为何探子未曾汇报?”
“连日大雨,东陵郡外的宋阳山有个采石场山体崩塌,将原本的路全部堵死,探子绕道将消息送出,是以消息来迟了五日。”
白子羽问道:“山体成何种样子崩塌?”
那探子道:“整个山脊都塌了下来,道路尽毁。若要通行,至少需要半月。”
白子羽勃然变色。
“糟了。”林越跳了起来,“若是所料不差,燕瀛泽危矣。”
白子羽已经面如寒冰,双手握成拳。都怪他太大意,竟然早没想到。若是这次赤黍国有备而来,与拓跋漠里应外合,燕瀛泽定然全军覆没,断无生还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