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秋和面色一变,白子羽看着姬秋和道,“大祭司果然知道我要说什么。”
白子羽道,“昔日麝月教乃西域第一大毒教,他们惯用毒善用毒.传闻他们的毒药,如跗骨之蛆,只要沾染,无药可救,纵然人死,毒依旧在。”
白子羽又道,“然而有一人却在他们的剧毒中捡回一条命,与麝月教对立的屠玉门门主,被麝月教的毒所伤,可屠玉门门主却用了一种特殊的方法,将毒从体内引出来了。”
“唉!”姬秋和叹息一声,“没想到你连这么久远的事情都知道,那屠玉门主确实没死,活了下来。”
“大祭司。”白子羽起身,一撩衣摆跪在姬秋和面前,“燕瀛泽是真的没救了么?”
姬秋和扶起白子羽,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他将盒子递给白子羽,犹豫了许久才道,“这便是雌蛊,那日我从李焱龙案上拿走的。”
白子羽接过盒子,雌蛊的身体已经干枯了,他将盒子还给姬秋和,姬秋和斟酌了片刻后道,“屠玉门门主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因为他用了活人引毒。他所中之毒只需要一个与他同样练过屠玉功之人,将毒顺着任督二脉引入另一个人身体即可。屠玉门弟子数以千计,他自然能捡回一条命来。只是这离蛊……”
姬秋和叹息一声,竟不知从何说起。
白子羽道,“请大祭司明示。”
姬秋和道,“你没有猜错,离蛊确实可以引出来,只是这引蛊之人……”
“难道引蛊之人需要什么特定的条件?”
“方才我说了何为离蛊,只说了其一,未说起二。”
姬秋和将雌蛊拿在手中,“其二便是,离蛊虽能引出来,但必须是喝过雄蛊宿主的血,且与宿主心意相通之人,方能引出。且,一只雌蛊,只能引出相对应的雄蛊,引出之后,雄蛊便在另一人身体内透心而出,引蛊人绝无可救,因为雌蛊已死,纵然再去找千万只雌蛊,雄蛊也不会再受到吸引。你……明白么?”
白子羽听完姬秋和的话,摇头笑了,“大祭司的意思便是,只要中了离蛊,能活下去的,永远只有一个,这才是离蛊啊。而且,喝过燕瀛泽的血,且与他心意相通之人,这世间,舍我其谁。”
姬秋和道,“何为离者,死别也!我之所以不告诉你这个办法,便是这样,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能猜出来。”
“大祭司,我想要他活下来。他是天下之主,是民心所向,大祭司,你会帮我的吧?”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你要同燕瀛泽说,而不是来问我。”姬秋和将雌蛊收起来道,“你认为燕瀛泽会同意么?他对你之心,你比我们更清楚。”
白子羽摩挲着手腕上的朱砂,轻轻道,“大祭司,子羽冒昧失礼问一句,若是将燕瀛泽换作司马先生,您当如何?”
姬秋和沉默了,白子羽再次对着姬秋和行了一礼,“子羽之心,一如燕瀛泽之心,亦如大祭司之心。只是子羽贪心了些,此生既然不能长相厮守,便惟愿所爱之人平安喜乐长命无忧。”
白子羽的话字字落在姬秋和心上,良久后,姬秋和道,“可燕瀛泽那边,该如何交代。”
“引蛊之后,燕瀛泽再也不会记得,世上曾有一个白子羽。”
姬秋和明白了白子羽的意思,白子羽的情意与决然,都让姬秋和不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他郑重点头,白子羽一笑,眸光决绝。
第二日,齐飞虎便到了邺城,厍水城中的士兵有一部风齐飞虎带回了京城。同来的有沈昀与谢怀民。
看到白子羽的瞬间,谢怀民有些微的涩然,可还没等谢怀民从涩然中缓过来,燕瀛泽的眼中便流出了血泪。饶是谢怀民被沈昀培养得能顶泰山崩,此刻也按捺不住几步奔向了燕瀛泽的床榻。
白子羽扶着燕瀛泽,姬秋和上前,用针定住了燕瀛泽的穴位,他与白子羽对视一眼,知道必须要早日引蛊才成了。
只是在引蛊之前,白子羽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将燕瀛泽安顿好之后,白子羽找来了徐天正等一众位高权重的大臣,还有林越沈昀谢怀民。许久之后,所有人散去,白子羽回到了燕瀛泽房中。
燕瀛泽再次醒来,眼前一片迷蒙,他已经不大看得清了,白子羽并未在床边守着,而是伏案写着什么,燕瀛泽轻轻下地,却因为眼睛看不清而差点绊倒。
旁边伸出一双手稳稳扶住了燕瀛泽。白子羽将他扶在桌前,伸手抚着他心口柔声道,“可是痛得厉害么?”
燕瀛泽摇头,“无碍,尚能忍受。只是有些看不清了,所以,子羽,你不要离我太远。”
“好,我就在你跟前。”白子羽将写好的东西都收起来,对燕瀛泽道,“你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燕瀛泽覆上白子羽放在心口的手,“你说,趁着我还有些时日,还有什么能为你做的……”
白子羽吻上了他的唇,堵住了燕瀛泽将出口的话。燕瀛泽反客为主,将白子羽搂进了怀中。
白子羽低声道,“你登基做皇帝好不好?我想亲眼看着你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