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六十多岁的瘸腿男人,头发一缕一缕的打着结,黑乎乎的面孔再加上乱蓬蓬的大胡子,让人看不清本来面目,正光着膀子怒气冲冲喝骂:“哪里来的臭男人”。
洛川捂着鼻子:“从小到大洗过澡没?还嫌我臭。”
却听李悠悠一声惊叫,抖若筛糠。
这人是买他的男人,刁小白的父亲,刁大胆。
“爸,妈妈要走!”刁小白叫道。
刁大胆看到李悠悠手腕上没了铁链子,狂骂一声,顺手抄起一把铁锹冲过来:“臭娘们,你个狗日的,老子供你吃,供你喝,哪里对不起你,儿子都长大了,你还想跑”。
李悠悠被折磨的久了,早对刁大胆又惧又怕,在短暂的情绪发泄后,根本做不出反抗动作,如遇到饿狼的羔羊一般往角落躲。
刁小白的眼神里又出现了迷茫,在石岭村长大的他分不清对错。
洛川却推了温蒂一把:“上!”
温蒂一扭身到他身后:“瞧他脏死了,我才不去。”
在两人眼里,刁大胆根本就不具有威胁力,但是这懒汉长久好吃懒做,连澡都懒得起,此刻却成了他最好的保护。
洛川抓耳挠腮,实在是不好下手,看看地上的铁链子,脚下踢出,那铁链子正缠中刁大胆脚腕,把他绊了个跟头。
刁大胆摔个头破血流,挣扎着解脚腕的铁链。
洛川没有乘胜追击,和温蒂背过身干呕,他们的理解中没有懒成这样的人,都被刁大胆身上的臭味熏吐了。
李悠悠看到刁大胆轻易被洛川击倒,却是看到了希望。
洛川捏着鼻子:“有水井没?”
李悠悠指了一个方向,哪里有一口近三米深的水窖。
洛川拽起铁链尾端的石头丢出,两三百斤的石头,束缚了李悠悠十几年,在洛川手里轻飘飘的连带着刁大胆飞到院里。“嗖!”坠下水窖。
洛川和温蒂做了个深呼吸:“好好洗洗吧你!”空气总算好闻点。
“爸!”刁小白喊叫着扑过去。
水窖中的水只有一米多高,刁大胆扑腾着叫救命,惊慌中无法挣脱脚腕上的铁链,咕咚咚的喝了几口冷水,渐渐站稳。
洛川却叹气:“这下可好,那水用不成了。”
但这个问题他没有深究,或许打心底他就没在乎刁大胆的死活,也不管这水以后能不能用。
李悠悠欢喜的雀跃着奔到院子:“报应!刁大胆,你的报应终于来了。”
“妈,救救爸爸!”刁小白向李悠悠求救。
但李悠悠多年以来,是第一次到院子里,在星空下张开双手,只顾欢欣的笑:“我自由了。”仿佛有另一种东西在她身上滋生。
大概正如她所说,她抛弃了过往的善良和痛苦,选择做一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