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个紫衣姑娘贴了过来,酒盅举到路简唇侧,带着三分嘲弄魅惑一笑。路简看了眼紫衣姑娘,这一眼看下去,也只看出来紫衣姑娘穿了一身紫衣,便答道:“姑娘这衣服颜色好看。”
紫衣姑娘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不依不饶非得让路简喝下这杯酒。就这样,一杯一杯又一杯,路简灌得满脸通红,面对着对他上下其手的姑娘,依旧退避三舍。恍惚间他想起了一身女装的燕尧,从来都远远站着,只消一个眼神,就能令人魂牵梦绕。
许是喝多了,他胆子也大了起来,他道:“你们,你们别碰我,我我我我,我跟你们说,你们都是漂亮的好姑娘。”
花坊的女子从未听过别人夸他们是好姑娘,又是满堂肆意哄笑,只觉得面前这个俊朗的道士,十分可爱。
路简脑袋乱做一团浆糊,轻轻推开一个妄图贴过来的姑娘,道:“但是,我见过更好看的。”
这群女子虽说不上绝色,但也不喜欢别人当着面,说有人比自己漂亮,登时不服,又要罚酒。路简接过,一口喝下,努力眨了眨眼睛,眼神看似清明,但身体和语言,都颠三倒四。他道:“真的,我……不骗人,我跟你们讲,这个人是真漂亮。我还以为人家很柔弱呢,可谁知道,他一脚能踢爆一个铜像,哈哈哈哈哈,每次他生气,我都觉得,下一秒,我的脑袋就会跟那个石像一样,四分五裂。”
有姑娘打趣道:“道长说得不是姑娘,是夜叉吧?”
路简听到他们说燕尧是夜叉,有点生气,又觉得不好跟一群姑娘发火。
他拍了拍自己不甚清明的脑袋,摇了摇食指道:“自然不是,他是,他是……”路简说不下去了,他此刻想不清楚,燕尧是什么呢?是前世自己的债主?是仇敌?还是今生出生入死的挚友?抑或是别的什么?
不知是谁说了句:“这人必定是道长的心上人吧。”
路简感觉脑中有什么东西崩断,突然直挺挺的倒下。他不想再想了,耳边实在是太聒噪了。燕尧不在,他没必要继续聊下去了。陆湜倒是没醉,他本来是想带路简见识一下姑娘的美好,但显然他完全没有领略到。
路简醉得不省人事,陆湜只得扶着路简,打道回府。
刚进院落,悦人竟然还未休息,就在前厅等着二人回来。
路简这一路昏昏沉沉,迷蒙的夜色中突然多了一抹红色。拍拍自己昏沉的脑袋,想了又想,才想起来,那时悦人血红的衣衫。转而又想起,今天街上跟娘亲撒娇的小孩。悦人就是他娘,他长这么大,都还没跟悦人撒过娇呢。
接着他一把推开扶着他的陆湜,一步三摇想悦人走去。刚想喊一声娘,脚下一滑,他慌乱中扶住了一旁柱子,才没有摔倒,但是却怎么也直不起身了。
而被他当做柱子的燕尧,脸色却不太好。他伸手扒开路简箍在腰间的手,却反被他打了一下。路简不满叫嚣道:“怎么,柱子还不让人扶了?”
燕尧气得想打人,可是悦人在跟前总不好发作。悦人弯腰看着路简,细声哄道:“路简,累不累,回去睡觉吧。”
悦人轻声柔气,特别符合路简对于娘亲的幻想,于是乖巧的说了句:“好呀。”
即便回去睡觉,路简依旧不肯放开手中的“柱子”,抱着柱子想房间走去。走了两步,他发现不对劲,若有所思道:“这柱子怎么会动呢?”
说完,手还不老实的捏了捏,随后像是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兴奋道:“哎,这个柱子,竟然不是硬的,难怪抱着这么舒服,这么趁手。”
“柱子”此刻想一脚踹开这个酒鬼。酒鬼死也不松手,一边拍打着燕尧扒拉他的手,一边不满抗议道:“谁呀,这是我先发现的柱子,谁也不能跟我抢,起开。”
燕尧咬咬牙,决定等他醒来在算账。便一路拖着路简,终于走到了房间、路简看到床,知道要躺下,依旧不肯松手,和燕尧一起双双摔倒在床上。
天气有些热,路简又喝了酒,此刻身上冒了些热汗。他拽了拽衣领,用手扇了扇风,然后就有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好不惬意。如果他睁开眼,就能看到悦人正坐在床边,轻轻摇着扇子,为他扇风。
燕尧也随着这阵风,逐渐安静下来。反正斗不过酒鬼,何苦白费力气。
然而快睡着的路简又不满意了,晃了晃手中的柱子,撒娇道:“要拍背。”
燕尧看向一旁的悦人,悦人却示意他给路简拍背。燕尧无奈,只得伸手,一下一下,轻柔地拍着路简的背脊。路简终于老实了,呼吸逐渐平缓,沉沉进入梦乡。喜欢荼蘼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荼蘼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