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修常见竺兰兰迈着T型台上的猫步,脸上挂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一泓秋水般的目光中隐隐藏着一些幽怨,顿时心中一亮!
他心道:“竺兰兰这是在跟我较劲儿吗?”
周修常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只不过学生曾经做过一首诗,专门道我这点癫狂。”
竺兰兰笑容一收,道:“呦呵!好啊。等一下,等大家来了,一起听听。看看你是怎么狂的。”
正说着,做完了间操的同学们都走进教室,见到竺兰兰在和周修常“对峙”,都道是班主任和教训无故迟到的学生。郑大千向周修常挤眉弄眼,苏语琪的眼睛则在周修常和竺兰兰之间转了几个来回,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周修常脸上,看见他神情自若,这才转过头去。
竺兰兰等待同学们都坐下,这才朗声道:“同学们,你们之中冒出来一个大诗人啊,还很狂,据说号称‘诗狂’,那就让我们来听听他说说好不好。”
同学们听了这话,都十分诧异,面面相觑中寻思着这“诗狂”是何许人也。很快的,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周修常身上。
周修常摆手笑道:“我可不是。”
竺兰兰道:“你不是?那你刚才说什么了?韩双乙,你说说,你刚才都听见周修常说什么了?”
韩双乙乖巧地站起来,道:“他说,他写了一首形容自己是疯子的诗。”
大伙一听,都笑了起来。
竺兰兰脸上的微笑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了,道:“不错,让我们洗耳恭听如何?”
同学们起哄道:“好。”
郑大千看着周修常,张着大嘴,无声地大笑着,用眼神问他:你今儿是不是惹到这只母老虎了?
苏语琪的目光则要复杂得多,似乎带有一些担忧,又带有一丝得意。
竺兰兰跺了跺脚,高跟鞋的鞋跟在水泥地板上敲击出清脆的声响。
竺兰兰把控着局面,道:“安静!你们都是诗人么?说什么说。听他的。”
大伙都不吱声了,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周修常。
周修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想本来是和竺兰兰较劲儿,如今却抛头露面地献丑,气势上已经矮了一筹,太不划算。
他便道:“是我瞎说的,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我不会作诗。”
竺兰兰道:“不会作诗?那你刚才说话是干什么?”
周修常做无辜的样子,道:“开玩笑啊。”
竺兰兰道:“开玩笑?你跟我开玩笑?你疯了吧你?”
周修常道:“也算是吧,所以我就说,有一首诗专门道我这疯癫狂妄嘛。”
竺兰兰粉面一沉,道:“你跟我绕什么圈子?这会子怎么又诗啊,歌啊。这下,大家刚才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一群热爱落井下石的年轻人生怕天下无事。郑大千尤其叫得最响。
周修常道:“那么学生勉为其难了,一首打油而已。写的不好,我是疯子嘛。”
大家都迅速安静下来,想听听他这疯诗,是怎生的疯法。
只听周修常像喝醉了一样,摇头晃脑地念道——
“状元俯首借慧牙,绝倒榜眼愧探花。国庠何曾龙虎地,笑罢蓬蒿笑百家。”
一诗吟毕,大家都不吱声,只有郑大千起哄似的鼓掌,叫好:“好诗好诗!”他一鼓掌,好事者也都纷纷鼓起掌来。
这不过一首打油而已,大概意思也都明白,大家叫好,无非起哄而已。
竺兰兰再次跺脚,冷然道:“你们都叫什么?都听懂了么?”
大家见竺兰兰脸色不对,都安静下来。一时间教室里竟然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