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悠开始骂人, 词汇量之丰富令人叹为观止。
莱昂纳多勃然大怒, 就要发火。
托比为了避免他真的被她打到,拼命拉走了他, “快走快走!找奥黛丽比较要紧!”
莱昂纳多很在意奥黛丽,只好放下狠话,“咱们完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他们先去了距离最近的那家俱乐部。按莱昂纳多的想法, 奥黛丽肯定不会跑远路。但他错了, 她不在。他问了俱乐部经理,说是奥黛丽以前确实来过几次,但嫌弃他家的射箭教练水平不够, 就不来了。
他又问经理, 洛杉矶哪家体育俱乐部有好的射箭教练?经理好气啊, 有你这么拆台的吗?但还是看在他的可爱脸蛋的份上,告诉他那家俱乐部的名字。
莱昂纳多又跟托比飞奔过去。
但她也不在那家。
两个人坐在车里使劲抓头发, “她去哪儿了?”
基努·里维斯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去的第一家体育俱乐部就是奥黛丽去的那家。他在俱乐部门口停下, 踩下支架,刚摘下头盔, 就看到马特·达蒙一手揽着奥黛丽的肩,匆匆出来。奥黛丽双手插在亚麻短裙的口袋里, 低着头。
马特开了副驾的车门,先拿出什么东西放在奥黛丽脸上,摸了摸她的脸, 然后让她坐进去, 给她系好安全带。他绕过去开驾驶座的车门, 一边环顾了一下四周,就在这短暂的扫视中,他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基努·里维斯。
马特·达蒙看着他,面无表情,从长裤口袋里摸出香烟,点了根烟,抽了几口,然后扔下香烟,踩灭,上车,绝尘而去。
基努头脑里一片空白。
要想了又想,他才明白过来,奥黛丽上车前,马特是在给她擦眼泪。
她哭了!
他的心里一阵绞痛。
就是那次在奥斯汀遇到那种恶劣的事情,她也没有哭过,顶多只能算是啜泣。他多想抱着她,任凭她的眼泪打湿他的衣衫。
他发疯似的妒忌那个男孩!凭什么?凭什么!就凭他早一步找到她吗?
他重新发动摩托,漫无目的的穿行在大街小巷。不知不觉,又到了Viper Room。
老板约翰尼·德普不在,基努几乎一个人喝完了一整瓶威士忌,酩酊大醉,居然一路无事骑回了马蒙特庄园酒店。摩托油箱差不多空了,他看了看油表,没锁车,然后拿出车钥匙,上了他那辆保时捷,风驰电掣的开了出去。
时间已经接近半夜,基努醉到不成样子,保时捷在太平洋海岸高速上很明显的没走直线。他还没开车灯,速度又快,分分钟都像要冲出马路,来个车毁人亡。
海岸公路巡警拦下保时捷的时候,基努还算有点自制力,他踩下刹车,停在路边。巡警认出了他,但酒驾就是酒驾,他给基努开了罚单、把他扔进警车后座、叫拖车来拖走保时捷。
在警局里,他们给基努抽了血送去验酒精含量,还算和气的问他要打电话给律师或者经纪人吗,给了他电话。他的经纪人半夜爬起来,到警局把他保释出来。
“你这样可不行。”经纪人皱着眉,“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喝得这么醉,可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已经出过几次见鬼的车祸了,我不想哪一天得去法医那儿找你——或者停尸间。”
基努躺在车后座上,没吭声。
经纪人当然能想到,会让他心烦意乱到不顾死活午夜狂飙的只有奥黛丽,那是他非常认真爱着的女孩,尤其是出了这么糟糕的事!
“你还醒着吗?”
基努哼了一声。
经纪人从副驾座椅上放着的公文包里摸出一份剧本,扔给他,“你拿回去看看。我希望你能接这个剧本,不管对方要求你什么、去哪儿拍,一定要给我接下来!”
“我现在对什么破片都不感兴趣!”
“你确定?”经纪人从倒后镜看了他一眼,“冰凤凰是制片公司之一。”
基努猛地坐了起来,“什么?”
“我们可以把你想要的条款放进合约里,你可以要求制片人去外景地待一段时间,他们找男主角都要找疯了,你肯签约,他们什么都会答应。基努,别说我没有为你着想,我爱你,但我不想你折腾死自己。”他拿到剧本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没拿给基努看。他本来觉得让基努渐渐远离奥黛丽比较好,但现在看来,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奥黛丽抬不起胳膊。
两条手臂的肌肉疼得要命,疼到哭。
马特·达蒙喂她吃了肌肉松弛剂,又用热毛巾敷她手臂,敷完了轻轻按摩。她就一直在哭,哭得可怜兮兮,哭得梨花带雨,哭得让人心疼。
昨晚马特带她回了他的公寓,让她睡在卧室,他去睡客厅。
奥黛丽睡了足足12个小时,醒来就发现胳膊酸痛到无力。
这就是一连几个小时不停高强度练习射箭的下场,到最后她都举不起来弓了。教练劝了她好几次叫她注意不要损伤了肌肉,她置若罔闻。
她心里有一股熊熊燃烧的烈火不知要往何处发泄。
弄死马文·贝尔兹?她有这个机会,但也只能想想而已。本质上她不喜欢以暴制暴,可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不断挑战她的底线。
她十分愤懑。
辛西娅已经被他伤害得那么惨,全凭她强大的个人意志和奥黛丽的关怀照顾,才没有崩溃,一般的女孩要是遭受过她所受的遭遇,早就承受不了了。她是那么努力想正常的生活,不想被那些伤害她的事情和人所影响,但现实怎么能如此无情无义无耻无理取闹?
马特给她按摩完了手臂,又拿热毛巾给她擦了脸。
他们很少说话,马特非常细心,又很体贴,虽然让他给擦脸是挺有点不太好意思的,感觉就像他是在照顾一个孩子,但她的手臂实在抬不起来,也只能有点拘谨的接受照顾了。
马特随后坐在她身边,过了一会儿,奥黛丽把脑袋靠在他肩上。他顺势伸出手臂抱住她。
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什么也不说。
本开门进来了,看到他俩坐在沙发上像是一幅画儿似的,心里很为好友高兴——当然,辛西娅这次的事件很糟糕,是该痛心的,但不妨碍他为他俩之间关系的进展而感到高兴。奥黛丽有时候是有点过于坚强了,她很反感别人的同情,认为天塌下来自然由她来顶着,但有个人来心疼她并不会损害她的尊严和独立个性,他很愿意这个人是他的好友。
“肯尼问你什么时候下去。”本不得不打断这份美好的静谧。他把中餐外卖放在茶几上,收走了茶几上摆的乱七八糟的药瓶、药膏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