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妃是后宫中最特殊的人,是先帝最心爱的女人,如今却过着青灯古佛般的生活,让人不觉唏嘘。
明姝初见传闻中的女人多少有些惊讶,更拿捏不准她行事的态度,光从她将殿下拦在屋外一夜就可见她对殿下并没有多上心。
天上不会掉馅饼,人都是自私的,不会无缘无故对旁人好。
与安太妃初见,断不可随意相信。
明姝长叹,委婉拒绝,“殿下的心事寻常人不知,想必不喜旁人无端去掺和的。”
抛出去的绣球又被丢了回来,安太妃出师不利,极为惊讶,犹疑半晌,娇娇小小的小姑娘眸光流转,染着一抹风情。
女子本为水,柔若三分,小姑娘笑意盈盈间将柔字刻入骨髓,就像是天生的一般。
先帝在世也曾宠信过不计其数的妃妾,娇媚入骨者不在少数,相比较之下,小姑娘的容颜多了些纯美。
安太妃打量须臾后,小姑娘秀丽的容颜与贞雅的姿态像极了古画中的仕女图,丹青手中的画笔带着夸张,将美色陡然添了几分。
“殿下的心事,你就很了解?”她微微不悦,面前的小姑娘好像对秦棠溪的性子知晓些许。
明姝低眸,斟酌道:“殿下当我当作旁人的替身。”
“替身?”安太妃神色微变,爱到极致才会将旁人当作替身去弥补心中的空缺。
几句话的功夫令她对秦棠溪的感情一事有了很大的认识,不是铁树不开花,而是开花不少片刻的功夫就凋零。
速度快到旁人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安太妃点到即止,扫了明姝一眼:“晨昏的曲子体会不到意境弹了也是行尸走肉。”
明姝微微惊讶,微微思考后五官皱在一起,不解道:“太妃您的意思是先体会到日出日落平静的日子?”
“当是如此,你的心境起伏不定自然就弹不出来。”安太妃眸色深了些许,匆匆几句对话就可看出小姑娘身份不简单。举止谈吐乃至抬眸的姿态都有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
她欣赏小姑娘的美貌,但不喜欢她。
离开客院后,她唤了平儿过来:“那个小姑娘底子干净吗?”
平儿眨了眨眼睛,道:“殿下查过几次,确认干净。出身富户,家境本是不错,后来父亲死后就被卖进玉楼春里。听说母亲得了卖身的万两银子去给她兄长娶妻。”
“卖女儿给儿子娶妻?”安太妃微微惊讶,脚步微顿后忽而生起几分怜悯。当年秦淮河畔多少人卖女求荣,先帝一度禁止,不想多少年后还会出现帝京中。
“对呀,殿下想给她赎身,可花楼管事要两万两银子,殿下一时间拿不出来。”
“这么大的公主府拿不出两万两银子?”
“有许多珍品,卖出去就成,可都是先帝的御赐之物,殿下舍不得卖。这些年的俸禄都养活了、养活了……”平儿语言又止,觑了一眼太妃的神色后才大胆说道:“陈胡两家每年都会要不少银子,殿下觉得愧疚一直都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