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也没被分封到别的地方,因此在太子殿下眼中当真如鲠在喉,如芒在背,日日不除之不后快,自然,皇子们也是日夜难安,无论是有没有别的心思,总归是睡不踏实。
如今宁城十六年,不过三年过去,与云幕而言,到仿佛还似昨日。
如此看来,现下自己住的这处,还并非他的王府。
倒是另一处别院罢了。
不过这些事情与苏仪无谓,她心念急转,终究是鼓起勇气开口道:“大人,若是仪儿伤好,可否能还仪儿自由。”
云幕看了她一眼,忽然一笑:“你想去哪?”
“之前同大人说过的事,不知大人是否记得,仪儿一路来带着双重身份,藏着满身秘密,不过是为了找到药师谷罢了。”
“药师谷哪有那么容易找到,若是真有求与药师谷,都是层层递话之后方才有一线机会见到他们的人,但素来不会告知外人它的位置,若是有恩怨往来,顶多会让人出谷尝试救助罢了。”这么些年来,那里又何曾不是他的心结。
苏仪心思机灵,在这话中倒是捉到了一线机会,不慌不忙抿了一口清茶,方才缓缓道:“只是若要递进消息,总得有个第一人罢。”云幕既如此说,想必定然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又想起之前听闻的,宫中便有药师谷的人,除却皇上,恐怕无人知道他的身份,但显然云幕知道,只是不与人言罢了。
即便如此,他又会告诉自己么。
苏仪想着,又继续道:“我自小生在药师谷,若是能有一个机会可以找到谷中同门,便能证明自己身份,查明那年遇害真相,更何况,日后有了药师谷做依靠,日后就算是留在元安,我也自当有了助力。”
话虽只说了自己,云幕却也明白她言下之意。
药师谷在江湖只是传闻,天下没有它的真身,却到处都是它的影子,一动一静,莫不牵连甚广。
一念及此,他略一沉吟,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临至门前又顿了一顿,只留下了三个字:“汪太医。”
说罢转身离去。
苏仪心中一喜,知道这是云幕给她的提示,想来宫中所留的药师谷的人,必然就是这个汪太医了。
她唤来了小柒,当即遣她出去好好打听一下这太医的来头。
皇宫内是不好去的,但汪太医在元安自有家宅,若是寻到此处却并非难事。
小柒动作倒是麻利,不到傍晚便已经拿了消息回来,原来太医府便在宫外不远处,倒是极为方便,想到心心念念许久的事情终究有了盼头,苏仪食欲都好了许多,一连喝了数碗汤水,只道是要好好调养。
这余下的日子过得分外的慢,左盼右盼之下,终于也到了拆纱布的那天。
这些日子以来,苏仪不曾照过一次镜子,只怕是自己吃不消里头的样子,即便小柒反复安慰着一切近乎完美,但她始终忐忑,却终究熬到了这一日,再也推脱不过去。
此刻她端坐在铜镜之前,双目紧闭,只感觉小柒一圈圈的拆下裹脸的纱布,又一点点的拿布沾湿了温水,小心翼翼的将她面上的药膏痕迹一一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