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秀找来了枯树枝,生火添柴。又从包里拿出水和干粮给他吃。
钱子晟有些怔怔地,一人真的可以对萍水相逢的人如此细心周到吗?他活了二十五年,在他身边从来没有这样的人。他想起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他们讨好他,奉承他,不过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说不定转身就会骂一句“死蹶子!”
“你一个人出来,你父母不会当心吗?”他问她。
“不会,我经常和同学出来露营,他们都习惯了。”她朝他笑了笑,好像在说:我是有经验的,值得信任的。
之后,钱子晟真的全然信任了她。几乎她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们坐在火堆边,天南地北地聊天,她没有骗人,她确实去过很多地方,不是那种著名的旅游景点,都是些小众的地方。和朋友和同学一起,遇到旅馆就住,没得旅馆自己搭帐篷,没有帐篷就地取材也能过一晚。她活得很随意,也很快活。
钱子晟听她说着她在旅途中的事情,有烦恼,有快乐,羡慕她的生命如此丰富多彩。
他开始信任她,也说一些自己的事情。在这荒山野岭,他居然全身心地依赖一个小女子,说出去一定很可笑。
在这样一份信任中,他无所顾忌地睡着了,最后是被一阵凉意惊醒的。旁边的火堆灭了,晨曦的清凉钻进他的身体,他再也睡不住了。睁开眼睛,看到身上盖着她的外套,她蹲在一边,缩成一团,不停搓着手。
他挺不好意思:“你把衣服给了我?”
“我见你睡着了,柴火又不够了,这样很容易着凉的。你要再生病了,我更加没办法把你弄下山了。”她说。
钱子晟说:“你可以不管我,自己下山的。”
她说:“我们都走到这了,我还把你扔下,就更加不仗义了。现在好了,天亮了,咱们接着赶路。”
她站起身,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