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绝对想不到,让事情变复杂的并不是莺儿,而是他连名字都没有记住的沈昱。
手上的伤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却丝毫不耽误沈昱记笔记,看到他如此认真的样子,文夫子也难得没有挑刺,还关心地问他要不要把前几天拉下的功课抽个时间补上。
对于文夫子的态度,沈昱真的是受宠若惊,毕竟人家的正牌学生可是兴王世子,自己不过就是顺道的伴读而已,如今文夫子似乎一点也不关心朱厚熜的学业如何,倒是把精力全都放在了沈昱身上,惹得朱厚熜直侧目,大感不公。
此时文夫子刚好讲完课,来到沈昱的身边与他仔细地校对着笔记上的内容,朱厚熜也似乎被沈昱的状态所传染,拿着自己随手记下的笔记跟他的比对着,总觉得自己好像哪里记错了,一付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样子。
就在这时,屋子里向学的气氛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所打断,文夫子不满地抬头向外看去,还没见人,就听到有人大声喊道:“昱儿,你在哪里,出大事了。”
“娘?”听到这声音,屋子里的沈昱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跟文夫子道声歉,立刻冲了出去,果不其然,从外面匆匆跑进来的不是老娘沈氏又是何人。
“娘,你怎么来了?”沈昱匆匆跟莺儿打了声招呼,连忙扶住沈氏,迫不及待地问道。
沈氏连连摇头,泪水哗哗地往下流,哽咽着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倒是莺儿连忙道:“刚刚在门外见到大娘,她说你的两个弟弟被桐山的山贼给抓去了,让你十日内去桐山救人,要不然就杀了他们。”
“什么?”沈昱眼睛一直,立刻想到那天在城外时见到的那些人,本以为自己逃回到城里就没事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追到了城里,连忙焦急地问道:“娘,这是真的吗?”
沈氏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急忙点头道:“那卖包子的孙陶就是这样说的。”
“娘你先别急,你进来坐会,跟我把事情详细说说,这件事怎么跟孙陶扯上关系了?”
就在这功夫,文夫子跟朱厚熜也追了出来,听到莺儿的话时也是微微变色,正想上前关心一下,沈昱看到朱厚熜时,连忙介绍道:“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兴王世子。”
“啊?”沈氏何曾见过这么大的人物,一听这位就是兴王世子,自己一下慌了神,眨了眨眼睛,愣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朱厚熜连忙笑道:“大娘你别紧张,我与沈昱也是朋友相称,你就叫我熜哥儿吧。”
熜哥儿?
这样的称呼别说是沈昱,恐怕也只有兴王妃跟兴王才有这种资格,沈昱刚想纠正过来,谁料沈氏还真不客气,点头道:“熜哥儿,真是不好意思,家里的事情居然还打扰到你了。”
“不打扰不打扰。”朱厚熜连忙摇了摇头,一伸手道:“大娘里面请,咱们坐着说。”
沈氏也不客气,直接跟着朱厚熜便进了院子,沈昱也是一付目瞪口呆的样子,要不是担忧弟弟们的安全,自己肯定早就把老娘请出去了。
文夫子客气了几句,先告辞离去,剩下的几人进了沈昱的屋子,沈氏听到沈昱居然住在这等宽敞的屋子里,脸上倒是闪过一丝震惊,想到生死未卜的两个儿子,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
诺大的一张圆桌,只有朱厚熜跟沈氏坐了下来,沈昱跟莺儿乖乖地站在沈氏身后,听着她把话详细地说了一遍,听过之后,沈昱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接着低声安慰道:“娘,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二弟、三弟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