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你怎么会在这?”
晁路哪能不认识长寿县令家里的公子,可是看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对自己哥哥长、哥哥短时,心里就泛起了疑惑,目光忍不住转到朱厚熜的脸上,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测。
能对王浩如此颐指气使的少年,除了安陆州的那位兴王世子,还能有谁?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为何偏偏遇到了他。
晁路心中暗叫倒霉,脸上连忙露出讨好的表情,试探道:“原来是世子驾到,都怪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世子,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如小的作东,还请世子赏脸移步松鹤楼。”
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哪里是区区一顿饭就能够解决的,朱厚熜冷笑道:“现在你知道我是世子了?刚刚干什么去了?我问你,你刚刚说这粮铺已经转手给了沈鹤,可是真事?”
“当然。”晁路点了点头,认真道:“其实这件事都是我弟弟一手操办的,他爱惜沈鹤才华,见沈家穷困潦倒,不忍见他就这么荒废学业,所以就把晁家的粮铺全都转到了他的名下。”
“放屁。”傻子都能看出来,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要是爱惜一个人的才华就把这么一大笔家产转过去的话,那世上哪还有那么多的奸商。
不过朱厚熜也懒得跟晁路废话,点了点头,冲着沈昱道:“昱哥儿说得真对,对付这帮奸商就不能太过仁慈,既然你都说这些粮铺都是沈家所有,那我就跟你说一声,现在全安陆州的泰和祥已经尽数被我接管,马上让你的人全都给我滚出去。”
什么?
晁路一下就慌了神,毕竟计划还没有完全实施,铺子里还放着大量赊来的粮食,要是这么快就被沈家人拿去,晁家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更是把这么多的铺子给赔了进去。
看到晁路脸上慌张的样子,朱厚熜心里一阵得意,自己长这么大,做过的鲁莽事数不胜数,但这么正义的事情却还是第一次,自己早就盼着有人敢找王府的麻烦,如今总算是碰到了。
想到这,朱厚熜越发得意地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滚呀,回去记得告诉你爹,就说我替昱哥儿谢谢你们的大礼了。”
晁路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沮丧道:“殿下留步,小的告辞了。”
晁路带着所有人走掉了,沈昱却傻了眼,自己从来都没有运营粮铺的经验,哪里知道这些东西该卖多少钱,无奈之下只能是先把铺子给关上,自己急忙去找沈鹤,先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问个清楚。
街还是那条街,巷还是那条巷,只是走在巷中的人心情已经有了变化,沈昱忘不了上次离开时娘绝情的目光,就像一把尖刀刺在心中一样,无时无刻都在滴着血。
终于到了自家的门口,沈昱原本还想整理一下心情,谁料这时院门却突然被拉了开,满脸疲惫的沈氏拎着一个大包正要往外走,看到门口有人时连忙停下,当她看到来人居然是沈昱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了。
沈昱看得清楚,那是一种欣喜之色,那是母亲面对自己孩子时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感,只是还没等自己开口叫娘,沈氏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起来,瞪眼皱眉凶巴巴地骂道:“你怎么又回来了,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你娘,这里也不是你的家,你快点滚吧。”
“沈鹤呢?他在家吗?”似乎猜到沈氏有难闻的苦衷,沈昱面色不改,像往前一样的语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