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凌和唐夭拿着饭菜走进病房里,刚走进去便退了出来。
“夭夭,我们回吧。”
他们悄悄关上门,不再打扰里面恩爱的人。
空荡的病房内,气氛升温,病床上的两人炙热拥吻着。
暧昧的气息,紊乱的呼吸,像是这世间只剩彼此,将彼此融进骨血,吞入腹中,再也不想分离。
床轻轻晃动着,衣服落了满地,墨色长发,像千千情丝,泪水交织,不知乱了哪对痴情人的心。
……
雪色迷人,站在问情山上的男子更加温润如玉,一袭黑衣,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格外显眼。
靳寒川站在这问情山颠之上,俯视着这雪色朦胧之下的九重天。
邱烟站在他身侧:“少爷,都准备好了。”
靳寒川点头:“走吧。”
“少爷,这次您真的要彻底离开九重天了吗?”邱烟问。
“此处非我归处,我又何需留于此地。”靳寒川微笑,语气温暖,并没有不满之意:“邱烟,若你想留,可以留下来。”
“不,我是第一重的人,自是跟随着您。”
九重天的人都认主,除了自己的主子,便是听从阁主的调遣,这是规矩,也是生存之道。
“查到阁主的位置了吗?”靳寒川问。
邱烟点头:“帝都医院。”
“带上那些愿意跟随我的人走吧。”
靳寒川离开问情山,走进九重天,不管是当年跟随他离开的,还是滞留于第一重的人,都已站在此处等候着他,听从他的安排。
他望了望着许久没来的九重天,这水雾缭绕的九重阁,这铺满白雪的浮生路,还有曾经与她饮茶欢谈的纳凉亭。
这里,也算是他的半个家了。
这次,是真的要告别了。
“靳寒川。”胡迷向他走来,眉头轻皱:“我们聊聊。”
两人来到茶室,郅予已经在此等候多时,按理说,九重天的事宜他不宜多插手,迫于形势,他不得不与靳寒川好好聊聊。
靳寒川难得能与他们再次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
距离上一次,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郅予问:“寒川,你想如何打算。”
靳寒川直言:“带走花未止。”
“好,我同意。”胡迷道:“她现在就在帝都医院,只要她愿意和你走,你就去带走她吧。”
靳寒川道:“胡迷,你也看到了,现在的郅野顾不了花未止的安危。”
“我知道,他现在就像一个疯子。”胡迷冷笑道,看向他,语气微冷,反问道:“那你能吗?你能让【调香阁】放过花未止吗?你知道当初郅野将她带回来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靳寒川一时沉默,他只想恢复花与的记忆,让她记起他,然后带她离开躲避这边的风风雨雨。
他不会将花与往火坑里推,他去过【调香阁】,知道林浮楼的目的。
“靳寒川,我知道你能恢复小妹儿的记忆,早知道郅野会是这样的选择,我就应该让你早点恢复她的记忆。”
“我想恢复她记忆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知道当年的真相,解决【调香阁】和我们父辈之间所有的恩怨。”
“我怕了,也累了,郅萱陪我折腾不起,血海深仇我也放不下,我只想早点解决这一切,还她一个现世安稳。”
从和郅萱在一起后,他活着的责任就不仅仅是为父母报仇了,他要为郅萱负责,要为他们这个家负责。
恩怨未了,就算想躲,也躲不掉。
“靳寒川,这一切,都需要花未止来解决,我们也躲不掉,你和郅野都想带她走,让她远离是非,可是真的能藏得住吗?”
靳寒川执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叹息道:“胡迷,林浮楼的目的是未止身上的血,一旦让她落入林浮楼手里,她就回不来了。”
“血?!”
……
帝都医院……
病房内香气萦绕,花与穿好衣服,俯身在郅野的额头落下一吻。
云映敲了敲门,走进来。
“你真的要离开吗?”
花与点头:“我们都需要给彼此一点时间。”
“那你要去哪里?”云映问。
花与看向郅野,不知他梦到了什么,眉头紧锁着,好像很不安稳。
“去一个,他暂时找不到的地方……”
云映道:“小九,其实,我可以去找寒川哥,给你恢复记忆,只要你——”
“不必了。”花与打断她,她现在不想知道了:“时间不早了,这安眠香对他作用不大,我要走了,再见。”
“小九。”云映拉住她的手:“三哥他……”
“你想说什么,想说,他是为了我好。”花与叹了口气:“或许吧,可是,我不愿意他用这种方式对我好。”
她转身离开。
走出医院,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着湛蓝色,像是他的眼睛。
再见,郅野……
她驱车离开此处,没有对谁告别,没有留下任何书信,就打算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个让她幸福过的城市。
但上天好像不愿让她回到平静的生活里。
甬路上的雪都已被清理,一路很是顺利,途径一个街口,她看到了花店,想将车子停下来,去买一束花。
响彻云霄的鸣笛声倏然响起,待她反应过来,一辆卡车横冲直撞的向她的方向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