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人了,你们这么风光霁月仙风道骨的人,觉得恶心吗?!”
郅予静静地看着他,几秒过后,询问谢沉:“谢叔叔,监控查了吗,谁先动的手,郅凌要负多少责任,还有具——”
郅凌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跟你们没关系!不需要你管,我没有名字,我没有家,我骨子里流着的血跟你们不一样!”
啪!!
郅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郅凌身边,毫不犹豫的重重的打了他一巴掌。
郅凌抬头望去,眼眶腥红微湿,透着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叛逆,可这份叛逆又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绝望和怨念。
郅飞寒和荣琅也已经来到此处,听到郅凌的话后,心情复杂,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郅野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怨世恨俗?还是自甘堕落?不用我们管,那你怎么不在捅了人之后捅死你自己,畏罪自杀一了百了!”
“从你出事起,所有人都在为你忙里忙外,爸妈放下一切赶来这边,胡迷从小学部跑到初中部通知我们,现在还在给你恢复监控系统,大哥从到医院开始就在想办法给你收拾烂摊子。”
“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我们是你的家人是你哥!”
“你可以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是应该的,是我们应该为你做的,是我们欠了你的,那也请你尊重尊重我们,别让我们感觉这一切都是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白费力气!”
被郅野劈头盖脸一顿骂,郅凌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
嗓音沙哑,又哭又笑的说道:“欠我……你们谁都没欠我,都是我的命……”
这都是他的命,从出生起,他的命运就注定了。
“谢队,监控都看了,只有一部分,后来有人关了监控,看来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校园争执。”
毕竟帝江学院里面的名流豪门太多,有些潜规则也是难以避免的,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几乎不用动手去查,导致很多问题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解决,这也是局里会安排谢沉来处理这场事端的原因。
谢沉说道:“郅飞寒,现在需要把郅凌带到警局进一步调查。”
郅飞寒点头:“行,我们会尽力配合。”
……
后来,郅凌被放了出来,郅飞寒和荣琅接他回的家,他退学了,再也没去过帝江学院,他不知道问题是怎么解决的,只听郅野说那三个人都救过来了,那个老师已经被革职,杨家兄弟被开除学籍,杨家貌似也快要破产了。
胡迷和警方一起配合查明了原因,戳破了杨家兄弟的阴谋诡计,那个老师算是共犯,本想制造一场简单的校园暴力事件,没想到差点闹出人命,而郅凌只捅了一刀,算是正当防卫。
郅凌就这样一直待在家里,一句话都没说,整整一个月,一个字都没有说过,不与身边的人做任何沟通,不管是语言交流还是眼神交流,只会机械的吃饭睡觉,有时候一睡就是一整天,连饭都不吃了。
郅凌日渐消瘦,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一声不吭,不言不语,后来郅野才发现,郅凌不会说话了。
当林翮建议荣琅和郅飞寒带郅凌去看心理医生时,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了很多心理医生,都无计可施,都说这只能靠郅凌自己。
最终,郅飞寒和荣琅带着郅凌去了云城,去找那位叫做安南风的心理医生。
安南风留下了郅凌,开始对他进行长时间的心理治疗,为此,荣琅陪着郅凌暂住于云城。
而这一个月的时间,花柏诚和林翮安排好了花未止在帝都的一切事宜,他们要去寻花景御了,郅凌的事也为他们敲响了警钟。
衣食住行,学习教育,他们都已安排妥当,九重天成了花未止的第二个家,九重天里的朋友成为了她的家人,寒假过后,她便要去帝江学院以男孩子的身份去认识更多除父母家人之外的陌生人。
她能出去了,不必再躲躲藏藏,她开心,可是爸爸妈妈要走了,她又不开心了。
12月31日,元旦前夕。
花未止藏在被子里哭了很久很久,林翮和花柏诚走时,她都还在哭。
这是郅野第一次见她哭的这么凶,这次,她是真的要和他们一起生活了。
他的小妞儿,来到了他的身边,他希望,她永远都在。
九重天来了位小姑娘,住在九重阁的第九层,听闻是位女娇娥,但却像是一位小君子。
听说,她会是下一任的九重阁阁主。
……
云城医院……
元旦将至,医院比平时更加冷清。
白色的病房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步蔚蓝坐在轮椅上,眼睛缠着纱布,手里抱着一本厚厚的书,他看不见,只是抱着它。
良雪从门口走进来。
“蔚蓝,今天太阳挺好的,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吧?”
步蔚蓝点了点头。
良雪推着他去了医院的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