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并非如此。”林浮楼看向花柏诚,隐约间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爱人陆影的模样,但一想到他是花漠的儿子,顿时恨意增生。
花柏诚的父亲抢了他的女人,如今花柏诚又娶了他的女儿,真是荒唐孽缘。
“如今实验已经成功了一半,林翮,剩下的,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的医术我很放心,再加上调香阁的人,假以时日,实验一定能成功。”
林翮摇头:“父亲,就算你能把婆婆复活,又能怎样,你们之间终究是错过了,何况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这个世上哪里会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
林浮楼眉头微皱,对她的话很是不满意:“你知道什么!”
林翮道:“父亲,请你适可而止吧,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罢休。”
“你闭嘴!”
林翮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请你收手吧,景御是无辜的,那些被你拿来做实验的人也是无辜的,你用那么多人的性命来换取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结果,就算成功了,也为人所不齿,甚至会造成更大的动乱!”
这么多年了,林浮楼依旧执迷不悟,曾经她也以为如今科技如此发达,医学水平高超,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可是,有些事,就算有可能发生,也必须要阻止,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大,因为违背了自然法则。
“住口!”林浮楼抬手,向着林翮的方向挥去。
花柏诚将他推开:“滚开!”
“就算我妈活过来了,她也不可能会和你在一起,强取豪夺的人是你,让我父母天人永隔的是你,让他们死后都无法团聚的人也是你!”
“林浮楼,你的美梦这辈子都不会成真!”
林浮楼怒极反笑,眼底透着狠戾的杀意:“花柏诚,我想你也知道你自己身上的秘密,如今自投罗网,生死还得由我来决定,你最好给我收敛点!”
花景御之所以能成为药人,没有在实验中死去,与花柏诚的基因是分不开的,他的染色体基因序列发生了改变,遗传给了花景御,才让花景御有惊无险的扛过了观察期。
虽然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但离成功也不远了,接下来就需要对花柏诚进行进一步研究了。
花柏诚冷哼了一声:“我既然敢来,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林浮楼,我可以成为你的试验品,但你得把景御放了,让我们团聚。”
“若是我死了,你的计划又要重新制定了吧,我有千万种方法能让自己死无全尸,不信你就试试。”
林浮楼看向他,不免带了几丝欣赏,花漠的儿子还是个硬骨头,不过终究还是阶下囚:“林翮,当初安排你去华国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不要爱上花柏诚,达到目的就足够了,可你偏偏不听。”
“这下子,可真成了苦命鸳鸯了。”
林翮握住花柏诚的手,她唯一感谢林浮楼的就是让她去到了花柏诚身边,才让她有所归宿。
林翮道:“苦命鸳鸯,也是鸳鸯,最起码,终有所归,死而无憾。”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梦时花开两相顾,境外花落共谈欢。花开花落,日落月归,彼时年少走过人间沧桑,携手心爱之人经历红尘悲欢离合,便也足矣,人终有一死,死有所归,无悔无惧。
人这一生,何必奢望太多。
“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亲,那摇摇欲坠支离破碎的血缘关系,早就被这半生的辛酸坎坷给消耗殆尽了,我从未感激过你什么,甚至厌恶这斩不断的血缘,如果可以,我宁愿不是你林浮楼的女儿,但这次我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遇见他。”
“我宁可陪他一起死,也不愿孤独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其实这句话也是对林浮楼说的,既然他那么爱陆影,怎么不陪她一起死,把人害死了再来悔恨,不惜违抗命运也要复活她,妄想重新来过,到底是自欺欺人还是想蒙蔽世人。
林浮楼冷哼一声,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屑一顾:“不用在我面前表现的多么伉俪情深,你们还没到死的时候,想见花景御,就听从我的安排,跟我来吧。”
双方达成了协议,他们能见到花景御,但花柏诚要配合试验,林翮要帮助林浮楼进行药物研究。
从他们决定踏入调香阁的时候,有些事就注定了,情非得已也好,命运使然也罢,万事有因果,只希望这个结果早点到来,把这一切都终结。
……
【1月23日】晴。
和她的第一个新年。
烟花点亮了夜空,爆竹声响,红梅暗自留香,白雪压满枝头,九重阁上挂满了红色灯笼,千灯亮,红火如焰,窗户上贴着别致的窗花,栏杆处,系着写满新年心愿的红丝带。
云烟湖水结了冰,浮生路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纳凉亭里溢满茶香,桌台上的点心精致可口。
郅野坐在书桌前,将日记本放进抽屉里。
“三哥,三哥。”花未止推开他的房门,跑了进来。
穿着红色的小棉袄,黑色的裤子,一双白色的小棉鞋,踩在地板上,带点响声,小脑袋上戴着一顶红白线针织毛衣,一个白色的毛球耷拉在脑后,脖子上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挡住了半张脸,毛茸茸的看起来很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