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风起(1 / 2)

赵玄叹了口气,走到了赵平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多年了,他们之间早就存了某种默契,不用说多少话,一个眼神就已明白彼此。

赵平撇撇嘴角,一脸的不以为意:“他一心炼丹修炼长生术,又笃信奸臣。那些人浑水摸鱼,乱才正常。”

赵玄坐到了书案后,提了案上的茶壶晃了晃,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怪异。”

他皱了眉看向赵平:“表面上看来,似乎他什么都放下了,可是,咱们在边地的情况,他可是了如指掌,这可不像是一个昏君能做的事情。”

“那又怎样?”赵平嗤笑道:“毕竟是自己的天下,尤其是手里有兵的这几个,为了他自己的性命着想,也得多上点心。”

说着,他将手中果子吃干净了,丢了果核。

“你我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浮萍,何必趟这浑水。”赵平拍了拍手,又摸出那个小巧的毫不起眼的匕首出来,在掌心随意耍弄着:

“我倒是觉得,你得防着你那义父,我瞧着他可非池中物。你这个夹在中间的,可得走稳着点儿。”

赵玄不说话,却是又拿出了那块血玉佩,习惯性的摩挲起来。

赵平斜睨着赵玄,突然探身向前,冲赵玄露出一脸揶揄的笑:“我见过侯夫人,那可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当年在上京可是十分有名的。想当年,宫里可是……”

见赵玄冷眼瞧了过来,赵平撇撇嘴角,不再继续这话题,却仍道:“她的女儿,只要不长残,该是个妙人。”

赵玄瞪了对面人一眼,捏着那玉佩冲着烛火照了又照,没看出什么来,又重新将它握在了手中。

“我今日在山上和一个女人动了手,虽然她武功平平,招式却还算能看。”

赵平挑了挑眉:“所以呢?”

他突然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难道你怀疑那个苏七?”

赵玄沉吟了下,摇了摇头:“那人被我所伤,可我注意了,苏七身上好像没有血腥气。”

赵平晃了晃脑袋:“我说你怎么莫名其妙跑去管她家闲事?还以为你真的想要结这门亲了。”

说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赵玄眼神揶揄:“不过,做这种事未必需要自己动手,是她身边的人也不一定。只不过,能从你手下脱身,真的不是你怜香惜玉?”

赵玄瞪赵平一眼,抿了唇不说话,将那玉佩又塞回了怀中。

赵平平时也不爱说话,可碰上个更不喜欢开口的,只能接着道:

“我看苏锦渊也算个英雄,半辈子出生入死的,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可就是愚忠,脑子一根筋。这么多年了,被困在北境也真是难为了他。要应付那位,还要小心这些个鬼祟,怕是早就捉襟见肘了。四大藩王,就他一个无根无基,偏他又是个死脑筋的。要我看,这上京城的龌龊多半就跟他有关系,怕是北境也要跟着大祸临头喽!”

赵玄站在了窗前,顺手推开了轩窗。

正有一阵风起,将窗边的碧色纱帘吹得狂舞,帘角直是飞出了窗外。

“起风了。”

望向天边那将满的圆月,赵玄的脑中又想起了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

……

尽管早知道了结果,可当那一刻终于来临的时候,苏浅还是止不住身体的微微颤抖。不只是为了苏家接下来的命运,更是为了那被任意践踏的破碎山河。

北境如预想那般传回了城破的消息,十数万军民死伤离乱,陷入了人间地狱之中。

战祸绵延,哀鸿遍野,北境一地尸体堆成了山,鲜血流成了河。

北狄人举着弯刀割麦子一样收割着大庆汉人的生命,烧杀,掠夺,奸,淫,所过之处连风都是一股恶臭的血腥味儿。

狼性的民族满含着压抑多年一朝释放的亢奋和疯狂,用残忍的虐杀和灭绝人性的屠城来证明他们的血性和勇猛。

后史书记载了这场灾难时道:北境十余城无一幸免,城内罕见未被烧毁的建筑,街道因布满了被烧掉的人的油脂而滑腻难行,城市背后有一座全部由人骨堆成的骨头山……”

从北境城中流出的血溪汇聚成河,染红了护城河水,一直流到了数十里之外的贺北山中。

没有经历过战乱的人无法想象那样的悲惨。奏折上的寥寥数语和干巴巴的数字并不能唤醒那些麻木自私的灵魂。

无数的汉人在蛮夷的铁蹄下哭泣,用他们的血泪和生命诠释着人性的恶毒与贪婪,谁也想不到,这样的惨祸竟然是一场人为的阴谋。

野心家们躺在尸山血海中,嚼着恶臭的尸髓,为自己紫红的官袍再添上了一笔朱砂色,远在京城的世家贵族们又有谁听得见远在千里之外的哀嚎和惨叫。

灵帝倒是终于停了自己醉生梦死的求仙之路,时隔多年又一次出现在了那把龙椅上。

朝堂之上,都是文臣们口沫横飞的征讨与痛斥,词藻之华丽,行文之大胆,你来我往,各显其能。偏武将一边却像是商量好了一般竟有志一同的安静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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