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大男人,又没长生孩子的地方,从哪儿往外生孩子?孩子生出来是管我叫爹还是管我叫娘?”
顷刻间,我们只觉得世界有如天塌地陷一般。
周谨堂强忍着腹痛,挣扎走到马小山旁边。双膝跪地,两手抱拳。
“道长,你是有大神通的人。可千万别再捉弄我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便饶了我吧。”
可就在这时,那道长竟然在我们眼前化作一团青烟飞走了。”
老严这些话说的玄玄乎乎,却又是那样的笃定真实。让我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我和老严急冲冲的赶路,一路跑到义庄。
周谨堂就躺在义庄的大堂之内,肚子大的好似一面鼓。
我看着他那腹部的大小,完全不像三个月的孕妇。如此硕大的腹部,简直就是马上要临盆的产妇啊!
并且只有短短几日不见。周谨堂整个人瘦的厉害。就连两侧的脸颊都凹了出去。
我急忙地迎上前去,抓住周谨堂的双手,问他道。
“周大哥,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
周谨堂躺在地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棚顶,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
老严在我的身边,替他回复道。
“吃了就吐,还往上反酸水。整个人吐的不成样子。这肚子也是越来越大,一个时辰便能大上一圈儿。
现在真是没了办法,那个道士又不见了踪影,只怕再过几个时辰。周谨堂会被肚子撑爆,弄出人命来呀!”
这时,突然间有一个女人冲进义庄。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
打扮的也是花枝招展,穿着一件艳红的大长裙子。脸上的脂粉涂个半寸厚,发尖还带着花红柳绿的首饰。看着却不像是个好人家的女子。
那女人见了我,笑呵呵的扑到我的身边。
“施现,好久不见。你还记得不我啦!”
“这,您……您是!”
在这梦中奇奇怪怪的人,我自然是一个都不认识。
那女人哈哈大笑,倒是十分自来熟。
“我是周谨堂他干娘啊!你以前都叫我王妈妈的。”
“王妈妈!”
我呵呵的干笑了两声。这个词语,听起来也不像是形容好人家的妇女。
老严偷摸在我耳边小声提醒。
“王妈妈是个弹琵琶的,周谨堂的干娘。”
我听了这话,淡定的点点头。其实已经心知肚明。
那王妈妈见了周谨堂,连忙扑将上前,却不是冲着他的干儿子,王妈妈直接双手捧起了周谨堂的肚子。
“我的好孙子,都长这么大了!”
“唉!呦,呦呦!你可轻点儿呀。”
周谨堂龇着牙,我要真是可怜我这个兄弟,自己亲生爹娘无依无靠不说,好不容易有一个十分亲近的干娘。看起来还是十分不着调。
老严见了王妈妈,拱拱手见礼。王妈妈亦道了个万福。
“儿子,娘给你带了好些酥饼点心!”王妈妈摇晃着手中的牛皮纸袋,灿出了一口大白牙。
周谨堂曾经对我说过。他自幼便没有爹,只有一个在满翠楼中的干娘对他最好。那干娘是看着别人的眼色才勉强把他养大。所以,他从幼时到长成,什么事儿都不会瞒着他的干娘。
王妈妈知道周谨堂替女鬼怀了孩子,起初是担心不已,昨日里以泪洗面。只过了一个晚上,倒才渐渐接受。
“儿子,你可晓得?干娘发财了,都是因为我这好孙子。我说你肚子里生了个大肉瘤。那些傻阔佬都叫我节哀,银子大把大把的打赏。”
周谨堂撇着嘴道:“他们都以为我要死了,那是提前给你的丧葬钱,咒你儿子的钱,你拿的也开心。”
王妈妈连忙反驳周谨堂。“这可是银子吖!都是白送给干娘的,干娘怎么不开心。干娘这么辛苦不也是为了你!好你个没良心的。干娘挣的钱将来还不都是留给你。”
王妈妈是个典型的小性子女人,漂亮,爱财,嘴巴刻薄。
“你这个龟儿子,干娘好不容易来看你,你就知道数落我。”
干娘嘴上骂着周谨堂,一边把那包写糕点的牛皮纸袋一层一层剥开,拿出个还泛着热气的桂花糕,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