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在他身后,因为他的动作刹车不及,一脚踩在了他鞋跟上。
杜川柏怒上心头,咬牙切齿道:“靴子五十两,照价赔偿,拿不出来,我去找你父亲要。”
杜忘忧一回来,就看见了满脸凶色的杜川柏,还有......委屈巴巴的李恪。
特别是李恪,一见杜忘忧,宛若见到亲人一般,张开双手就要抱住杜忘忧,杜忘忧敏捷的侧身闪过。
李恪不甘心扑空,准备再来一次,杜川柏一上前,李恪就被提着领子摁到了椅子上。
杜川柏狠狠地道:“坐好别动,再动给你扔出去。”
杜川柏极少发火,连杜忘忧也察觉到杜川柏是真动了怒气。
杜忘忧劝道:“杜二你别生气,你把人给吓到了。”
“哼。”杜川柏冷笑,后糟牙嘎嘎作响:“他若是知道什么是吓人,就不会干出这种事来。”
李恪反驳道:“是你说一双靴子五十两让我赔的,我踩了一只是赔,踩了两只也是赔,我多踩一只怎么了?”
杜川柏极力隐忍这自己内心杀人的欲望,道:“那衣服呢,我的衣服招你惹你了?”
杜川柏背后的衣服上,一大片墨黑污渍,李恪袖子上也有污渍,比起杜川柏的,却是大污见小污。
李恪娃娃脸一讪,喏喏道:“我那是,那是要给你写欠条,才一不小心泼到你身上的。”
杜忘忧只想给李恪竖个大拇指,杜川柏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的仪表有一丝的不洁,不雅。被泼上墨汁这种事,列入最不能忍受范围之内,李恪没有被揍,还真是个奇迹。
李恪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但一想起自己平日里被压榨的的艰辛,又理直气壮道:“你平日里那么多衣服,穿一次不要的不是没有,怎的一碰上我,你就这般小气?你分明是针对我,堂堂朝廷命官,坑着我赔钱,简直是黑心肝黑到家了。”
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对着杜川柏吼出来的。
杜川柏怒极反笑,一双桃花眼微眯,左侧嘴角微微抬起,杜忘忧慢慢的后退,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李恪记得他第一次见杜川柏杀人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李恪不带一丝犹豫,瞬间服软,抱着杜川柏的大腿道:“我错了杜二,你不要杀我,我马上就把新衣服新鞋给你送来,你手下留情啊杜二......”
杜川柏垂眸看向李恪,缓缓说道:“我有一把刀,轻薄如纸,却削铁如泥,杀人于无形,你觉得那把刀放在你脖子上,是看得起那把刀还是看的起你?”
他这一句,激到了李恪,想到自己是当朝首辅之子,竟沦落到抱大腿求饶,被求之人还这么不给面子。且有其他人在场,他又觉得自己抱大腿的行为甚是丢脸,心中升起为自尊而战的决心。
李恪作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抬头,狠狠道:“杜川柏,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打听打听,我在望京的地位,你不要以为我真的.......”
杜川柏忽然一记手刀朝向李恪,在离脖子咫尺之处停下。
“怕......你......”李恪眼白向上,晕了过去,脸颊顺着杜川柏大腿下滑,杜川柏提着李恪放到一旁的椅子上,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好的事让你个废材给搞砸了。”
杜忘忧在药房听说过不少李二郎君的事迹,李恪从小文不成武不就,听曲遛鸟喝花酒。在皇宫掏鸟蛋摔断过腿,在书院逃课出去捉鱼差点被溺死。
气得他父亲将他拎回家就要吊起来打,但架不住李恪阿兄疼亲娘宠。李家大郎跪在书房求情,李家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再加上李恪是个难产儿,为人父母者,免不了多些疼惜。李固见自己孩子也没干啥作奸犯科的事,大事上有分寸,索性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
也因为这样,李恪在望京几乎是呼风唤雨,独霸一方。直到遇到杜川柏,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小霸王变成了小跟班,还被杜川柏随便吓吓就晕了过去。
杜忘忧迟疑道:“杜二,要不我让小苏回来一趟?”
人晕了过去,不能不管。
“我有的是办法让他醒。”杜川柏端起茶杯猛喝一口,咣当把茶杯放在桌上。
“杜二你不会是要把人喷醒吧?”杜忘忧话音未落,椅子上的李恪突然蹿起来,用手堵住了杜川柏的嘴,咕噜一声,那口水就这样咽了下去。
杜川柏怎么也想不到李恪会来这一手,他薄唇微张,几道没有咽进去的水,就这样顺着杜川柏的嘴角,下巴,流到了脖子里。
李恪拔腿就跑,似一阵疾风从杜忘忧身边擦过。
杜川柏俊雅的面容覆上了寒冰,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暴起,压制着自己的怒火,走到门口对杜忘忧道:“有个小家伙在你房里等你,你先去看看他。”
杜忘忧点头,默默地做好为李恪定棺材的打算。
“我出去一趟,若是晚饭时还未回来,你就找人去挑块墓地,我要把李恪风光大葬!”杜川柏撂下这句,便冲出了门。
杜忘忧对他离去的背影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走好,早点回来。”喜欢关关雎鸠珩以慕忧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关关雎鸠珩以慕忧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