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霞千里,满院银杏,落英缤纷。
沈追卸下盔甲,还未换衣,便听到门外通传道:“郎君,阿郎让您到前厅一同用膳。”
沈追淡声道:“知道了。”
仆人弓腰退下,沈追脱下外衣,神色满是嘲讽。
果真如杜忘忧所说,父亲知道是他找来的千年人参,态度大为改观,就连府里的仆人也恭敬了不少。但有些人也坐不住了,尤其是身材丰满那位,今日一早便急急进宫,不知又会和宫中那位商量出什么。
沈追轻笑,蠢钝如猪的一对母女,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正想着,听道院中有人走来,沈追推门一看,正是沈夫人。
沈夫人来势汹汹,身后家仆数十个,都带着绳子与棍,看样子,是要绑了他。
“大娘子这是做什么?”沈追冷脸道。
沈夫人脸上横肉抖动,尖着声音甩出一件衣物:“沈追,看看你做的好事,竟敢给我的炎儿下药。”
沈追看着地上的衣物,上面沾了不少粉末,正是他昨日换下的外衣。
进宫一趟回来,只想出了这么拙劣的法子,沈追讽刺道:“娘子真聪明,如此伎俩都能拿出来诬陷旁人,令人钦佩。”
沈夫人冷哼:“沈追,你休得狡辩,我已找大夫验过,正是这药粉使得炎儿恢复缓慢,浑身疼痛。你记恨炎儿独得父宠,便下药给他,真是狠毒。”
沈追冰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药粉是我外衣上本来就有,还是你后来撒上的,你心中清楚,何必在这儿演戏。”
沈夫人食指微颤,指着沈追道:“顶撞主母,大逆不道,下毒残害至亲,更是罪加一等,还不给我绑了他。”
仆人蜂拥而上,沈追面色不变,轻而易举就将仆人们打倒在地:“我乃禁院云麾使,岂是你这等杂碎说绑便绑的?”
沈夫人怒色染满面容,她听的出沈追是在说她,指桑骂槐的事她干的多了,不曾想有一天沈追会还到她身上。
“反了天了。”沈夫人一蹦,丰美的身姿震得银杏树叶微颤,她尖利道:“我要去找阿郎做主,沈追,你就等着挨罚吧!”
撂下这句,沈夫人手绢一抖,嗓门一起,奔向前厅,边哭边喊道:“阿郎,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沈国锋刚过了两天清净日子,见她这副样子,一摔筷子道:“你又闹甚!”
沈夫人没想到沈国丰这次会发这么大脾气,哭着说不出话来。想到从前深沈国丰最疼爱她的炎儿,这才不过几天时间,就对沈追另眼相待,她心中又恨又气,只怕这样下去,沈追一步登天,将他们母子扫地出门。又想起进宫之时沈若水制定的计策,她决心给沈追些教训,让他认清自己在家中的处境,看他还敢张狂!
沈夫人佯装委屈道:“阿郎,你要救救炎儿啊,炎儿可是你最疼爱的儿子。”
她哭声震耳,正闹着,仆人们慌慌张张从沈追院中跑来,手托着沈追的外衣,跪在前厅外。
沈追凛然而来,绕过仆人们,走到前厅,声音平静道:“父亲。”
他一来,沈国丰更是对沈夫人烦到了心里,妇道人家,整日哭哭啼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炎儿地契之事,就是因为她办事不利,才被捅到朝堂上,更是让他连降几级,被人耻笑。
沈国丰明显不耐烦道:“你今天这阵仗,又要做什么?”
听着他语气,沈夫人更加记恨沈追,都是因为他,阿郎才会这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