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要!(1 / 2)

半个时辰后,苏修罗和佟彦之策马狂奔,出了东海府。

佟彦之不解地问苏修罗道:“我们就这样出去,你不管你的杜忘忧了?”

苏修罗夹紧马腹道:“自有人去看,驾!”

两匹快马乘夜而行,瞧着,是去往白天杜忘忧所在的山上。

燕珩如影子般飘进杜忘忧的房间,掩上门。

宋齐挂在廊下的梁上,为自己的主子望风,怎么想怎么觉得,主子这样像偷情的野汉。

杜忘忧房里只点了床头一盏灯,房里温暖如春,她的手和脸都是冰凉异常,即便被子里暖和的能将人捂出汗来,她的身上也没有一丝暖意,不停的在发抖。

燕珩撩开她的袖子,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一看即是刚扎过针不久。燕珩眼里滑过疼惜和自责,杜忘忧双手冰如石块,他捂了许久都捂不热。

杜忘忧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嘤哼了一声,喃喃道:“小苏,水......”

温热的水顷刻递到嘴边,杜忘忧迷糊着喝下,瑟缩着身子:“冷......”

燕珩连人带被一起抱起,圈她在怀里。燕珩只觉得杜忘忧软的不像话,不知是生病的原因,还是她神智迷糊的缘故,一字一句说出来都像是在撒娇:“疼,不要!”

燕珩琢磨了半天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是不想要疼,燕珩擦去她额间的冷汗,温柔问道:“哪里疼?”

杜忘忧蹙眉,没有回答他,她枕在他的肩头,陷入光怪陆离的梦里。

梦中的清润男子朝她微笑,牵过她的手看遍江北所有的繁花。

“阿遥,不日之后,我便提亲。”他一身青衣,清冷无双眸子里是化不开的缱绻,温柔道:“我要你做这世上最美的新娘。”

初春三月,桃花盛开,粉红花瓣落了一地,他抱着小豆子一脸无措,盯着湿了半截的衣角,委屈地向她抱怨这孩子讨厌他,才会尿到他身上。

凉亭月下,她奔向他,躲在他的怀里取暖,看亭外飞雪绵绵。

后来,到梅花飘落如雪之时,他猩红着眼眸声嘶力竭质问她:“为何,你为何要那样做?”

“我亲眼所见,是你动的手。”

“她才刚及笄啊!”

往日不可追,亲近之人的面目那般陌生,下一瞬,鲜血飞溅,他清冷的容颜沾满殷红,朝她扑来:“阿遥不要!”

梦境之外,杜忘忧紧咬舌根,痛的整个身子绷紧。

燕珩将她放平,努力在不伤到她的情况下掰开她的嘴。她双手抓着床褥,骨节泛着青白,照着燕珩的手狠狠咬下。咬下的那一刻,她朦胧着意识到什么,松开牙关,侧过头去,咬上了自己的手腕。

燕珩犹如雷劈,愣在原地,她一系列的动作说明她必是经常承受这样的痛苦,才会那么娴熟的咬自己的手。

燕珩眼睛红的要滴出血来,他抓住杜忘忧的双手举过头顶,动作轻柔的生怕伤到她,塞了自己衣袖让她咬着,哄小孩子般道:“不疼,有我在,平安不会疼。”

杜忘忧想蜷缩起双腿,她痛的直想打滚,吐掉燕珩的衣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挣扎:“不要,我没有,我不是!”

“忘忧!”燕珩一个阻止不及,她便将下唇咬出血来,鲜血染著的艳色红唇,配上苍白的容颜,竟给人惊心动魄美感。

燕珩捏着杜忘忧两颊,使她咬不到自己,指腹轻柔抹去杜忘忧唇上血液,一声比一声温柔:“乖,不疼不疼,兄长给呼呼便不疼。”

“平安,兄长还未带你去看望京的烟花。”

“若痛可转移,我愿代你受这痛苦。”

“这些来,无论你变了何等身份,都是兄长最好的弟弟。”

他声声细语,耐心地哄着,竟慢慢让杜忘忧消停了下来,不再挣扎着喊疼,泪珠却是从杜忘忧温润的眼角滑过,一脸蜿蜒,落在了耳廊。

远处的山上,林风呼啸,阴森冰冷的树林若无底黑洞,然抄近路上山的两人举着灯笼,丝毫不怕,边走边吵。

娇小的粉衫娘子一甩衣袖道:“你不愿来我也不逼你,你且这时回去就是了。”

跟在他身后的俊美郎君两步追了上来:“我若回去了你自己在这多危险。”

粉衫娘子冷哼一声,自顾往前走,将俊美郎君甩的远远的。

林中漆黑一片,时有飞鸟咯咯鸣叫,粉衫娘子越走越怕,水灵的眸子闪烁着恐惧,焦急地唤道:“佟鸭子,你真的走了吗?”

无人回她,爬行动物擦过地上的树叶,滋啦啦的作响,她惊得浑身毛孔收缩,几乎要哭出来,豆大的泪珠在眼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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