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个走远了,到了这时就只剩燕珩和杜忘忧两人并排而行。
两人都未开口,却不觉尴尬,他们相处一向如此,有话便说,无话便默。他们不开口也吸引了不少目光,一个优雅大方,一个尊贵冷傲,两人走着,就是这街上亮丽的风景。
杜忘忧并非瞎逛,她记得李恪曾说过这附近有家馄饨,甚是美味,她想去尝尝。
瞧见不远处的招牌,杜忘忧道:“寨主要吃馄饨吗?”
她想吃,燕珩自是奉陪,两人衣着华丽,坐在干净但简陋的馄饨摊上,显得格格不入,馄饨摊店家跟两人确认再三才相信二人是来吃馄饨的。
杜忘忧微微苦恼道:“寨主,我们是不是要穿的穷点?”
燕珩眉眼微弯:“为何?”
杜忘忧瞥瞥四周,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道:“我们好像吓到店家了。”
燕珩自若道:“不会,店家是见过大风浪的人。”
这句话杜忘忧莫名同意,她点点头,在袖中摸索:“劳烦寨主将手伸出来。”
燕珩依言伸手,一盒药膏落入手中,燕珩问:“这是何物?”
“复骨生肌,消炎祛疤之良药。”杜忘忧愧疚道:“此前一直没机会给你,但愿你现在涂了还有用。”
他的手,修长匀称,如玉如节,断不能留下疤痕来。
燕珩将药膏打开,一股药香飘了出来,燕珩指腹沾了一些,笨拙地涂到伤处。
“不是这样的。”杜忘忧制止道:“你把药都涂到边缘作甚?”
这么大一男人,药都涂不好,杜忘忧不禁在心里鄙视他一番,自己动手给他上药。
那牙痕凹凸的触感勾起了她的愧疚心,她动作极轻极柔,生怕弄痛了燕珩,其实那伤口已在恢复,杜忘忧碰着燕珩丝毫不觉着疼,反倒带着酥麻,她指尖冰冷,指腹在他伤处打圈,痒痒的,甚是挠心。
杜忘忧上完药,还呼了一呼,算作补偿,正这时,店家端着两碗馄饨走了过来,以致她没有看到燕珩眸底深色。
杜忘忧笑着问店家要了湿帕净手,擦净后便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馄饨,燕珩擦着手,看她吃的满足,笑意更深,眸中柔光清亮。
杜忘忧一说话,嘴里冒出如雾般的白汽:“寨主,小郎君没骗我,这家甚是好吃!你快尝尝。”
燕珩盛起尝了一口,在杜忘忧期待的目光中道:“甚好。”
冬日一碗馄饨,暖心暖胃,虽未将杜忘忧手脚暖热,却也让她饱了口福,但她胃口很小,只吃了一半便吃不下,眨巴着眼睛盯着碗里馄饨发愣。
“忘忧。”燕珩唤她:“怎么了?”
杜忘忧苦恼道:“碗里还有八个馄饨,但是我已然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