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内争执的激烈,魏铎之妹魏仪悄悄地踏进来,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她和燕琪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而苏修罗此时已杏眸带火,要将柳儿一顿好打。
旋乐仍是在一旁哭哭啼啼,女眷中有几人在她身边宽慰着。
柳儿咬死那镯子是从苏修罗身上搜下来的,苏修罗也咬死那镯子是一早就在柳儿手上,趁乱诬陷自己的。
苏修罗道:“你来搜的我,那镯子此前定在你手里,你趁搜身来诬陷我!”
柳儿道:“娘子快别狡辩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就是从娘子身上搜出来的。”
苏修罗思路清晰道:“你突地扑上来,只搜我一个,目的还不明显吗?”
柳儿却道:“若非娘子可疑,婢子怎会只搜娘子一人?”
苏修罗柳眉一蹙:“你先泼脏水说我可疑,又来搜我,倒成我的过错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二人各执一词,女眷们也是保持中立,不轻易站派。
燕琪明明白白地警告柳儿不要蓄意栽赃:“柳儿,诬陷他人,是犯大夏律法的。”
她刚说完,旋乐就委屈地道:“县主,我好歹是伯爵之女,我至于栽赃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娘子吗?我都不认得她。”
她一哭,倒弄得是燕琪有意偏袒,苏修罗将燕琪拉到一边,不让她开口,只身与柳儿对抗。柳儿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竟要将这事闹大,拉着苏修罗往外走。
燕琪岂容她将这事闹到外间,一声冷喝出口,让侍女堵住了出口。
旋乐适时展现自己的大度,柔柔斥道:“柳儿,不得无礼!”
她这般明事理,在女眷之中拉了不少好感,燕琪却是心中冷笑,待这事过去,她饶不了这兴风作浪的旋乐!
苏修罗自己也有些头疼,闹到最后若她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旋乐就会揪着不放。
魏铎在外调侃道:“哟,好生热闹啊,魏某可否来听听热闹?”
燕琪眸中带光,佯怒喝道:“这是女席,你来此作甚!”
魏铎拱手讨饶,人却径直进到屏风内:“我来找我妹妹,不巧听了这一桩事,罪过罪过。”
李恪和杜忘忧也跟在他身后进来。
李恪与许多女眷都是熟人,一进来便和女眷们打招呼:“姐姐们勿怪,我们是来判案的。”
女眷中有人啐了他一口:“小郎君,你这是来添乱的。”
杜忘忧勾勾手指:“小苏,过来。”
苏修罗欢喜地跑到她身边,有她在,苏修罗一颗石头落了地,她知道杜忘忧定是已有对策。
杜忘忧先看了看苏修罗是否受伤,才道:“她方才如何搜你的?”
苏修罗瞪了柳儿一眼道:“她上来就是一阵乱摸,摸得人恶心死了。”
杜忘忧看向柳儿:“你给我演示一遍。”
柳儿被杜忘忧的眼神吓得一颤,道:“方才混乱,婢子也不记得如何搜的。”
杜忘忧轻笑:“那你是从她身上何处搜出的镯子?这你总记得。”
柳儿胸有成竹道:“自然是袖中。”
杜忘忧道:“哪个袖子?”
“婢子忘了。”柳儿发难道:“倒是郎君,这是女眷待的地方,郎君进来是否不妥?”
杜忘忧毫不客气道:“这是睿亲王府,焉有你说我该不该来的份?”
燕琪扫了屋中所有人一眼:“本县主愿意让杜郎君在这儿,谁敢有异?”
屋中女眷都笑道:“怎会有异,自是听县主的。”
杜忘忧恭敬道:“可否借县主手镯一用?”
燕琪取下自己的手镯递给杜忘忧,杜忘忧拉过苏修罗,将镯子放到她的广袖内,道:“走走。”
苏修罗走动起来,刚走两步,镯子就掉了出来。
杜忘忧捡起镯子,笑着还给燕琪,朝柳儿道:“小苏这袖子虽宽大,却不可置物,别说是个镯子,就是个铜板也会掉下来,刚才走动那么久都没露出来,怎你一搜便出来了?”
柳儿道:“苏娘子既想偷东西,当然有办法隐藏。”
“她若有本事偷了还藏好,岂会被你搜出来?”杜忘忧逼近柳儿:“倒是你,宽袖窄口,最适合藏东西不过了。”
柳儿连连后退,她有些惧怕杜忘忧:“郎君再这样我就要喊非礼了!”
杜忘忧将匕首贴在她脸上,漫不经心地笑道:“你叫啊。”
女眷们都吓的后退一步。
杜忘忧道:“小苏,将她两个袖子截下来。”
燕琪命婢女递了剪子,苏修罗齐整地裁下柳儿两截袖子。
柳儿被那匕首恐吓,不敢动弹,求助地看向旋乐,旋乐柔柔弱弱道:“杜郎君,你怎能当众弄坏我侍女的衣服?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杜忘忧反将一军:“你的侍女怎能当众搜我妹妹的身,传出去她可怎么做人?”
杜忘忧拿着那两截袖子道:“诸位娘子都来看看,这袖子有何不同?”
女眷们将那袖子传了一遍,都未发现异样,就连苏修罗也是懵懵的,不知杜忘忧要做什么。
杜忘忧让苏修罗举着袖子拿给旋乐,苏修罗照做。
杜忘忧看着旋乐道:“墨玉兰香镯,旋娘子的及笄礼,这镯子兰香悠远,久持不散,我说的可对?”
旋乐在袖中掐紧掌心道:“正是。”
燕琪问道:“诸位姐妹们方才可有闻到那袖子上的香味?”
一个女眷点头:“有的有的。”
其他女眷开始议论纷纷:“竟真是她先藏了那镯子,嫁祸给苏娘子!”